她是真心崇拜清瀾,並未意識到這番話和清瀾處境的荒誕——花信宴的魁首,如今卻仍然雲英未嫁,還在被她這已經有了女兒的將軍夫人叫著姐姐。
清瀾也不介意她提及花信宴,仍然微微笑著,一邊仍忙著改食單,道:「你太過譽了,月綺和盧文茵管家的本領也不弱於我,只是你沒見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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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凌波推出清瀾去幫傅雲蕊,自己卻在密謀另一件事。魏家雖是第一次來,但她有的是耳目,派出去打探一陣,就有了消息,她裝作散步走過去,果然在馬廄里看到了裴照那匹瘦馬。
「好了,你去外面守著。」她吩咐小廝柳吉道,自己帶著小柳兒準備走過去確認下是不是那匹,沒想到還沒靠近,只聽見有人「餵」了一聲,是個成年男子的聲音,嚇了她和小柳兒一跳。
路邊閃出一個人來,正是裴照,不知道他怎麼藏的,一點聲息也無。凌波嚇得不輕,心直跳,反應過來之後,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小柳兒厲害,緩過神來之後,立刻上去罵人。
「你放肆!」但凡跟著世家小姐的貼身丫鬟,都有幾分飛揚跋扈的勁頭,為的是維護小姐的尊嚴,所以她朝著裴照就罵道:「我們是魏元帥的貴客!你是什麼人,敢來冒犯小姐,怕是性命不要了?」
裴照這人天生是個做風流浪子的好材料,能屈能伸,略為退讓也不顯狼狽,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倒看得小柳兒都避讓了目光。
「姑娘恕罪,我是來餵馬的,沒成想冒犯了小姐。」他說著恭敬的話,臉上卻仍然笑眯眯,不緊不慢地道,「我這就退下去,把馬廄讓給小姐歇息。」
「你!」小柳兒被他氣得臉都紅了,偏偏又想不到什麼話來回他。也是因為凌波確實師出無名,一個大家小姐跑到人家馬廄去了,雖然可以說是對馬感興趣,但訓斥起別人來,到底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凌波倒也不讓她為難,只道:「退下吧。」
小柳兒有些猶豫,但凌波向來說一不二,她也只能退到凌波身後。
凌波全然不似尋常閨閣小姐見外男般羞怯,而是平靜打量著裴照,見他仍然是一身青袍,世上就有這麼適合穿青的人,書上說落拓青衫,他穿青卻自有一段風流態度,身上不帶一點金玉飾品——當然很可能是都輸光了,但自帶一股華貴,因為這張臉實在生得太漂亮,真讓人想看看他狼狽到底是什麼模樣。
花信宴上那些女孩子看到阿措的無力感,凌波此刻也能略知一二了。
她打量裴照,裴照也打量她,凌波深知自己絕非世家子弟垂涎的所謂美人,何況在裴照這種真正的「美人」面前,所以倒也泰然。
她要裴照做的事,本就超過了世家小姐應遵守的規矩,越矩是遲早的事。何況此刻是最安全的時刻,外有柳吉望風,內有小柳兒作證,裴照一個落魄賭鬼,就算敢攀咬她,她只要提及他的賭債,不怕他不被當作登徒子打個半死。
所以她十分驕矜地開口道:「裴將軍還餵馬?我還以為裴將軍的馬都是餐風飲露的呢。」
裴照立刻就笑了。
生得漂亮的人一笑,自然只有更好看的,如寺中金塑神像映照燭光,光華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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