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走來的兩名老嫗的身形與服飾和守在祠堂外鄉野老人沒什麼區別，只是她們滿是皺著的臉上缺同是瞎了一隻眼，唯一區別的是她一個瞎的是左眼，一個瞎的是右眼。

「嬸子，她們就是姑祝麼？這樣子也太可怕了？」

「別瞎說，她們是姑祝的侍僕」嬸子斜了她一眼，又囑咐道：「等下她們問你才說話，不然惹怒了姑祝會走霉運的」

「啊」

嬸子沒有理會水淼淼，只是向前兩步迎向了那倆面目殘缺的老人。

「姑祝大人今日可安好？」她伸手拉了把身後的水淼淼：「這是我侄女小花，今日剛到的村，我帶來給姑祝看看」

「知道，你留在這裡」其中一老婦人用剩下的那隻左眼看著嬸子，又指了指水淼淼：「你跟我來」

嬸子見水淼淼呆愣在原地，連忙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快去快去，我在這裡等你」

水淼淼跟著那倆老婦人往祠堂的深處走去，在穿過兩進普通的合院，一條回字形的廊道停下了腳步。

廊道的屋檐下掛滿了一根根寫著生辰年月黑字的布條，有些布條上的字跡已然模糊，看樣子已經放了不短時間。廊道兩側是門窗緊閉的廂房，儘管天色昏暗，但水淼淼仍能看出其中似乎影影綽綽地站著些人。

合院入口正對那間最大的屋舍應該是祠堂的核心，裡面長長的紅木供桌上一排排擺滿了寫著名諱的牌位。而牌位的後方則是一尊仿人身高度比例的泥塑神像。

一般來說鮮少有祠堂將祖先和神佛擺在同處貢桌上進行祭拜，而且這神像的姿勢也十分怪異，跟之前看到的青蛙雕像雕像類似，都是反關節手掌在背後合十，只是泥塑那纖細的身形看著像是個女人而非一直大肚子的青蛙。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屋舍外天井的青石板地面上，也同樣放著了大大小小的青蛙陶瓷泥胚，中央擱了個2尺寬的朱紅的大缸，一老嫗背著身子蹲在旁邊製作著那些泥胚。

老嫗聽到腳步聲的靠近，微微側過了頭，露出了她那張缺了鼻子的老臉。

「有新人？」缺鼻子老嫗抬眼打量著水淼淼，隨後又是點了點頭：「姑祝在東屋裡頭」

「好，你跟我過來」

缺了左眼的老嫗向身後的水淼淼招了招手，繼續帶著她往那滿是排位的屋子走去，另外那缺了右眼的老嫗則轉身進入了東側的一間房舍，看樣子是去找那位傳說中的姑祝。

待走進房間，水淼淼才看到那一排排牌位下還放著一個個小木盒，看著似是貢品，但木盒之中時不時傳來的細碎聲響卻讓她覺得裡頭指不定裝的是什麼活物。

很快，一陣雜亂的的腳步聲從她身後響起，剛剛離開的那名缺了右眼的老嫗帶著另外一名年紀與之相仿的婦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筆墨和一根白色的布條。

水淼淼原以為這位被稱作「姑祖」的老人應該會有什麼特別之處，沒想到對方只是一名相貌平平無奇的鄉野婦女，除了衣物比較精緻些意外，給她的衝擊還不如最開始看到的那些面目殘局的老嫗。

姑祖上下打量了水淼淼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正想開口說話，遠處的祠堂之外卻傳來了一片嘈雜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