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錢當然由嚴醫生承包了。」安靈雨說。

嚴醫生的表情一僵，溫潤的形象幾乎沒有穩住。

他想收回之前的話，什麼仁愛，什麼菩薩心腸，這是一個不付手術費還要讓他倒貼器材、藥材的吝嗇鬼。

難怪誇她仁慈的時候她問了一句是嗎，合著是問他。

安靈雨向後一靠，擺了擺手：「這點小錢，就不要提了。我喊你來是聊聊生物器官移植問題，給正常衰老的老人延壽的話，效果如何？風險怎樣？器官移植需要籌備多久？」

什麼這點小錢！那是多大的工作量要花多少費用你知道嗎！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出了錢呢！

嚴醫生忍住內心的咆哮給她介紹了起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就是這個屋檐有點低，他不太適應。

「嚴醫生果然是不可多得的醫學奇才。」安靈雨讚揚，語氣中卻不知道混著什麼情緒。

「不敢當，略有小成而已。」嚴醫生道。

房間裡陷入沉默。

嚴憬斟酌自己剛才的用語，似乎沒什麼特別的。而眼前這位盛氣凌人的逃犯露出了一種難以捉摸的表情，落寞？他看不透。

「死亡真的是一切的終結嗎？」安靈雨問。

「這是嚴某窮極一生研究的課題。」嚴醫生單手放於胸前彎腰行了一禮。

安靈雨定定地看著他。

他嘴角仰起自信的弧度，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自大與狂妄。

他怎麼能斷定安靈雨不會動他。

是他負才傲物久了，已經忘記低頭求生的日子了嗎？

是安靈雨對那些「寵」的寬待，讓他放鬆了警惕嗎？

眼前此人，是聯盟懸賞百萬通緝的頭號逃犯。

她一來就炸了星艦儲存中心，剛剛還砍下了暗域小少爺冥寒的手臂，她可不是什麼仁慈之輩。

還好，自己的手沒有抖，這畢竟是他吃飯的傢伙。

只是嘴上弧度正好的微笑，要維持不住了。

剛剛的對話究竟哪裡不對，她為什麼一直這樣看著！

正常衰老的老人，死亡……背後到底有什麼故事？

頭上漸漸泌出細汗，就在他懷疑自己失去面部肌肉的控制時，安靈雨說話了。

「那真是一個很好的志向。」

嚴醫生謹慎地抬眼看了一下。

安靈雨正在光腦上劃著名什麼，表情上沒有露出與言語對應的欣賞。

「這些日子，幸苦嚴醫生了，」安靈雨將一個清單發給他，「你的課題我感興趣，這些權當是我對你研究的資助，稍後會有人給你送去。」

「多謝安總。」嚴憬顧不上查看內容，匆匆告辭離開了。

安靈雨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手邊有個能用的人也是重要的。

嚴憬能力可以，就是不太好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