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公主,金曦月知道在守城時那幫蠢材都做了什麼愚蠢的近乎於大開城門請黎軍進來的事情,她更知道「黎國滅了沐國」這件事情按兩國國力、軍力、戰力……各方面力算下來,都應該是天方夜譚一般的笑話,圍城時但凡在皇位上栓條狗,沐國都不至於慘敗至此。
作為親歷者,她見證了那麼多女人的苦難和死亡,她在黎國的日子裡沒有一天不在煎熬和屈辱中度過,可即便煎熬屈辱至此,她還是能隱隱聽聞傳統的士大夫有一個越說越覺理直氣壯的觀點,叫做……這些北上的女人既然失了名節,她們為什麼不去死。
金曦月就一直很想問,那你們為什麼不去死呢?是你們的愚蠢造成的亡國啊?憑什麼你們不死,現在倒來要求我們?
萬般想法,聚之心頭,糾糾纏纏許久,一滴水珠落到了金曦月的繡鞋上。
她終於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做了決斷:「曦月不孝。」
「好。」縱然沒有更多的話,玄明真人也領會了她的意思,隨即便把這一節揭過,道,「第二個問題,姑娘對顧翰源是個什麼態度?」
這個問題就沒有之前那個那樣讓人不好抉擇了,金曦月幾乎是想也沒有想便道:「只恨不能生啖其肉,生飲其血。」
「可是……姑娘莫怪。」玄明真人沉聲道,「耳聞,太子對你非常寵愛,甚至不是寵愛,都可以稱之為喜歡了。」
「讓我國破家亡的喜歡麼?恕曦月承受不起!」金曦月搖頭冷笑,「不瞞軍師,那位黎國太子……他……他說的是鍾情於我,行的……行的卻是極盡欺辱淫.虐之事,動輒辱我姐妹殺我同胞,又日日輕佻地問我感動不感動,心悅不心悅他,軍師可知我每次都是以怎樣的心情說的感動和喜歡?」
玄明真人定定看著這個女孩。
她提起這些事,會很難過。
但她沒有哭,她甚至挺直了脊背,努力保持自己的理智和尊嚴。
玄明真人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多謝姑娘解惑。」
他的疑惑解決了,金曦月心裡卻升起了一層疑惑:「蘇先生,後面兩個問題私下談,前頭一個問題卻是大庭廣眾之下由柳姨問出,這是何意?」
「沒什麼。」玄明真人回答得很坦然,「只是後面兩個問題實在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罷了。」
金曦月反問:「難道第一個問題就方便談了不成?」
玄明真人一默。
金曦月卻笑了,釋然道:「軍師到底是不是想借著曦月回答第一個問題的契機點醒那些會有一時半會兒腦子不清楚的女孩們,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妾身不願與您爭辯這個。只是……軍師,話既到此,我有一個私人的請託。」
「姑娘請說。」
「軍師既提了姜家軍與黎國不死不休,妾身便信了。」金曦月沉聲道,「如果有可能,希望軍師給妾身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金曦月的那句話,堪稱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滲透著刻骨的決斷和恨意:「讓我能夠親手殺了顧翰源,以解心頭之恨的機會。」
作者有話說:
我記得有個小可愛評論過,期待小仙女的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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