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漸漸復甦,唐棠也回想起來:「都是過去的事情,他那麼高調地占用名額,哪怕不是我,徐妙麗也會看不下去出手的。」
包廂是一張方桌,唐棠緊挨著她坐,莊邵則是坐在稍遠一些的位置點餐。
與記憶中相比,魏凝精神了不少。
她留著齊耳的貼頭皮短髮,戴一副玫瑰金邊框的眼鏡,她人高,接近一米七,卻很瘦,T恤掛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單薄。
話題到了這裡,魏凝順嘴說起了徐妙麗:「說起來,她前段時間還過找我借錢來著,說是想簽約一家主播經紀公司,但身上還背著委託合同的債務。」
唐棠抿了口茶水反問:「那你借了嗎?」
魏凝笑著搖搖頭:「讀書時我借過她一次錢,那個時候不懂,只想著能幫上忙就行,哪兒知道狼最後是要吃羊的。」
當年,徐妙麗被毀容入院後,手術費是魏凝替她墊的錢。徐妙麗為了省下買化妝品的錢,沒有購入商業保險,美國的醫藥費對於她來說堪稱天價。索賠秦子賢是一條漫漫長路,即便她最後勝訴,秦家估計也賠不起她損失費。
於是乎,她把主意打到了魏凝身上。
魏凝替她在醫院裡跑前跑後,又是請援助律師,又是幫忙聯絡媒體,連徐母徐父都是她去機場接的人。她那時同情徐妙麗,想著大家室友一場,能多幫幫忙就多幫幫,沒計較太多。
結果倒好。
徐妙麗看不上免費的援助律師,非要請大律所的合伙人,卻又不願意掏錢,就整天躺在病床上給魏凝發脾氣,稱她沒有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媒體那邊的採訪,徐妙麗不想應對,卻又想要利用輿論壓力,於是又掛著眼淚,綁架魏凝替她想提綱回答,替她撰寫發言稿。魏凝忙著論文,她就哭天搶地,稱她不幫忙就是放任她去死。
甚至就連徐妙麗的家人也是如此。
徐父徐母不會英文,去哪裡都要讓魏凝跟著,起初還只是正常的警局、律所、電視台。到了後面案件進入審理階段,他們倆還是賴著魏凝,讓她開車帶他們去公寓、去超市、去公園。
後來他們終於找到了暫住的公寓,卻又說「地方小,又髒,住不下太多人」,就想把徐妙麗的弟弟塞到魏凝那裡去。
他們還教小孩「魏姐姐大方,想吃什麼就給她說」,「魏姐姐的公寓大一些,你纏著她別回來」,「魏姐姐的東西你用就是了,她不會和你計較」。
魏凝是,出生就沒了父母,她那時候總想著「或許家庭就是這樣」。她安慰自己,只要能幫朋友度過難關,這些她也都能忍、能理解。
直到弟弟多次在她睡覺時闖進臥室。
直到徐妙麗把所有帳單都寄到她的名下。
直到徐父徐母抱怨公寓管理費太高,準備退房,想要打包行李住到她家裡。
魏凝終於被接連不斷敲在腦袋上的棒子砸醒,甩手離開了徐妙麗,最終還報了警,徐家才終於不再用石頭砸她的家門,沒在公寓樓下繼續用喇叭對著窗戶罵她髒話。
「以前性子軟,老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後,老好人都沒我那麼傻……」,魏凝替唐棠斟滿茶水,「吃一塹長一智嘛。」
唐棠看著漸漸蓄滿的茶杯,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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