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抽鼻子，眼淚跟小珍珠似的往下掉。

唐棠見她這樣，心緒里哪裡還裝的下什麼徐妙麗，她趕緊將手機鎖屏，湊到好友旁邊，捏了捏她的棉花糖臉頰。

「不是有你嗎！有你就夠了」，她用拇指擦走朱妍妍下巴上掛著的淚珠，補充道，「倒是你，多注意一下自己身邊的人，你看我這不就是活例子嗎？」

她見縫插針，企圖用自身經歷提醒朱妍妍，豺狼可不一定會披著狼皮接近你。他們往往是偽裝成溫順的羊，等到你將他們拉出柵欄、帶回後院時，才會趁你不備之時張開獠牙。

「知道啦～對了，我媽還說要讓我到你家後，要開視頻來著，你還不知道雲姨也在吧？她們今天好像有麻將局。」

朱妍妍很快調整好情緒，轉移話題。

唐棠看她這副來的快、去的快的情緒調節能力，心中還是很擔心她到底有沒有把話放在心上。

等到唐棠她反應過來時，朱妍妍已經打開了視頻你電話，臉上絲毫沒有哭過的紅痕，笑得像朵向日葵燦爛。

唐棠：……

這就是女主角的能力嗎？

感嘆的間隙，朱妍妍已經舉著手機來到她面前，屏幕上赫然是一張與好友80%相似的貴婦臉蛋。

「哎喲，唐棠在旁邊呢！初雲，你快看唐棠是不是又瘦了，下巴都尖了不少。」

視頻里，朱母將鏡頭掃到正在麻將桌上吊單張的王初雲，母女倆隔著高清攝像頭四目相對。

唐棠一愣，大腦里飛速閃過王初雲將那條紅寶石項鍊轉交給自己時的場景，導致她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卡在喉頭。

「……」

王初雲在摸牌的間隙，眯著眼仔細打量了一圈唐棠臉蛋，先是心疼的蹙眉，又迅速恢復成平日裡的嚴厲模樣。

「你怎麼瘦了？好不容易放假也不回家，洋人飯那麼難吃，現在知道家裡好了吧？」

她一直不贊同女兒出國留學，對於她這樣在蘇州呆了一輩子的人來說，嫁給唐建華到上海生活，都是她的極限，更別提親手將女兒送上長達十二小時的跨洋航班。

「請問唐大小姐什麼時候願意回家啊？」

聽見熟悉的揶揄語氣，唐棠抹去臉上的愁緒。

她不再像過去叛逆頂嘴，只是溫和地點了點腦袋：「春假就回，王女士最近體檢了嗎？心臟不好還去打麻將？」

王初雲明顯一怔。

背景里，朱母和另外幾個貴夫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她們小聲討論道：

——小棠出去後都懂事了。

——是啊，女孩總要貼心些嘛～

——女兒貼心啊，我那討債兒子就只會氣我！

王初雲眼角浮起兩道細紋：「那你少氣我一些喏！」

唐棠沒有把話茬拋回去，她靜靜看著屏幕里，王初雲那張鮮活得連皺紋都讓人想要觸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