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眼底烏青,整個人的精神頭好像一灘死水。他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冷靜,以確保面對事情時,能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謝家府城這邊竟然將這麼大的擔子給謝寧這個還未成家,二十歲的年輕人挑著。
謝家內部情況不是很樂觀,至少承繼大宗的這支,出現問題了。
像謝太傅病重,謝寧這支繼承家業的,應當有更穩妥的安排,而不是只能想辦法壓住。
「允許一切發生嗎?」謝寧喃喃道,倏地抬頭看向他,「澤哥兒,你的拜師宴不能辦。」
「什麼?!是老師說的嗎?」林澤滿臉不可置信,聽謝寧的語氣,這事都訂好了。
謝寧沒回答,「澤哥兒,這是我們家一致定下的。你聽我說,祖父在頭一回病倒時,已經提出此事。如今鄉試將近,為防變故,祖父前兒已經囑咐我同你講。」
林澤深呼吸,儘量穩住心神,這個消息無異於天打雷劈。
他來之前甚至規划過怎麼通過自己,更深度扭緊謝家與世子的關係。
更甚至,如果有需要,他可隱藏在其下。
因為外頭的人都以為謝太傅當初在詩會上說的收徒一事,大概是口頭玩笑,送點禮物,勉勵林澤幾句就差不多了。
因為明面上,謝太傅在別莊只停留了幾天。林澤後來更是去了縣城的北山書院求學。
若是真和太傅攀上關係,還能淪落至此?
但凡林澤跟謝家後面有來往,去府城大把好書院能讀。以謝家的本事,林澤幾乎時隨便挑。
「寧哥,能不能跟我說得再明白些。我心裡認定老師,絕不會因為沒有在眾人跟前正式拜師,而覺得不是老師的弟子。」林澤衣袖下的手,扣著橫板,沉聲道。
不管謝太傅出於什麼原因做出這個決定,但他給與的幫助是真實的,可以說改變了林澤一部分人生軌跡。
現在謝寧說,要他脫離這種羈絆,林澤一時無法接受。
謝寧抬起因為長時間睡眠不足,而發紅的眼睛,「澤哥兒,祖父情況不明朗,御醫說了,至多……一年。我父親他們此前在京中的一番謀略,都會因為丁憂三年,近乎全盤失控。在反覆尋御醫確認後,我們家在這一年中,需要重新布置朝中力量。」
「老師決定不辦拜師宴,為的是……」林澤從來沒想過,竟然是這個原因,手指力道頓時卸下,整條手臂都失去了支撐。
謝寧點頭,「澤哥兒,你是聰明人。此次科考,你與伯父定要高中,父親那邊已經做好準備。這事原本該由祖父同你說的,只是他如今…只能由我同你說。」
林澤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謝家竟然把某些重要的政治資源決定投到他身上,甚至他爹也因此能得到某些好處。
謝家在新帝登基一事上,雖說沒有一開始就跟隨賢王那幫人的從龍之功,但提前站了隊。在決定勝負關鍵的時候,出了大力氣,好處定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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