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翊聲音很低,眼白淺淺:「原來敏王殿下一直知道玉兒的身份?費盡心機娶玉兒,是想利用玉兒,將連炿盟一網打盡?」
下一刻,楚宥斂已然近身,鋒利的軟刀抵住韓翊的脖頸。
血從韓翊的脖頸緩緩溢出,瞬息間就染紅了胸前白衣。
「韓翊,你躲在陰溝里太久,身邊全是蠅營狗苟之輩,便不信這世間有至死不渝的情愛,擅長用自己的齷齪心思揣摩他人。」
楚宥斂緩緩開口:「今日是嬌嬌的生辰,本王不想殺人,但你若再進一步,本王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韓翊抬眸望著蒼白的月色,難得卸去了所有表情:「這話由楚氏王孫說出口,真是滑稽至極。昔日,嵒朝開國皇帝被炿朝通緝時,前往世交顏家避難,卻因為疑心深重,殺盡顏家上下五十餘口。」
韓翊頓了頓,忽而嘴角噙起笑:「巧合的是,當日顏家幼子和你父親一起出門玩樂,避開了這場屠殺。」
楚宥斂長睫微顫。
就聽到韓翊低聲道:「敏王殿下想知道那個顏家幼子……是誰嗎?」
楚宥斂不由怔愣。
瞬息間,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和郯王爺曾是至交,還姓顏的男子,除了顏玉皎的父親還有誰?
韓翊低低笑了起來:「你說本盟主心思齷齪,那你呢?你明知道你和玉兒之間,不僅隔著家仇國恨,玉兒的養父養母也與你家有滅門之仇,你為何還非要娶玉兒!?」
明月當空,星子低垂,夏風安靜地吹著屋檐角下的燈籠。
不遠處傳來打更人的聲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楚宥斂仿佛被猛然驚醒,渾身的血液都冷得滲入骨子裡,凍得他綺麗的眉眼都籠罩了一層冰霜。
可等他望向韓翊時,一切晦澀情緒又都收斂的一乾二淨。
他緩緩收回刀刃,後退幾步,抬手示意暗衛們都下去。
等空蕩的街道就剩下他們二人,楚宥斂才看著韓翊輕聲笑了笑,他渾身仿佛纏上絲絲縷縷的黑沉霧氣,竟比夜色深處的未知還要可怖幾分。
「那怎麼辦?」
「嬌嬌已經和本王圓房。」
「她無比貪戀本王的美色,從不拒絕本王的求歡。」
越說,楚宥斂的笑容越放鬆,竟有幾分神經質的偏執。
「這些時日,本王與嬌嬌不知水乳交融多少次,從未避過孕……嬌嬌肚子裡恐怕已經有本王的骨肉。」
他半垂著眼皮:「家仇國恨?本王自屍山血海中走過一遭,便深刻明白,人生苦短,定要及時行樂,若有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牢牢緊握住,什麼成全,什麼放手,絕不!」
絕不能給她逃跑的機會!
韓翊抬手捂住流血的脖頸,向來風清氣正的面容也忍不住扭曲幾分,像是初次認清楚宥斂一般,語氣有些匪夷所思:「本盟主不信,你把玉兒留在身邊,就不怕她殺你麼?」
「那又何妨?」
楚宥斂勾唇笑道:「本王愛她,自然也愛她給予我的所有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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