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曇。」
她聽見他在磨牙, 一字一字地擠出來:「你可真是煞風景。」
過了會兒,他心情不知怎麼又好起來:「不過沒關係,郎心似鐵,我自願意。只要我一直守著你, 不怕等不到你回頭的那一日……」
姜曇沒忍住打斷他感天動地的深情剖白:「這也是跟那些夫人小姐們學的?」
身後之人深長地吸了口氣。
他又開始了。
片刻後,語氣恢復如常:「我給你療傷。」
陸青檐抬起她的手腕,臂上那道疤痕昨夜被他胡亂包了一下,包得不太嚴實, 現下已經散開了。
陸青檐索性將布條丟到一邊,湊近觀察傷口。
他的眼神不好,屋子裡又暗得很, 他的眼睛幾乎要貼到姜曇的手臂上去, 一寸一寸沿著手腕辨認傷處, 濕漉漉的呼吸像粘在了上面。
怪不舒服的。
姜曇甩了甩手,傷口擦過陸青檐的唇, 他不知怎麼想的,竟在上面舔了一口。
瞬時間,姜曇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悚然回頭:「你在幹什麼?」
陸青檐的髮簪不知掉到了何處, 長發服帖地蓋在兩側。聞言抬眼來看她,嘴角有絲絲血跡,眼尾微紅,眼珠黑漆漆的。
此刻看來,倒真像從山上爬下來或者從水裡鑽出來的什麼嗜血怪物。
這讓姜曇想起某個人。
陸青檐自得地笑,衝散了那股熟悉感:「書上是這麼畫的。」
姜曇躺了回去,懶得問他是什麼書,他卻不依不饒地湊過來:「你猜是什麼書?」
姜曇面無表情閉眼。
陸青檐又開始磨牙,非要貼近耳朵告訴她:「是精描的春宮。」
姜曇連眼睛也不睜:「醫書上說,人的唾液沒有任何療傷作用,甚至有傷者因此而感染,不到三日就去世了。」
受傷的是她,被感染的也是她。
陸青檐好像受到詛咒的是自己一樣,更加咬牙切齒了。
「姜、曇!」
他氣沖沖地下榻去了,屋內一片漆黑,他好像還絆了一下,黑暗中的呼吸越發急促且沉重。
門被用力打開又闔上。
姜曇終於睜開眼看了一下,絆倒的是凳子,頂多腿疼一會兒,何至於那麼生氣。
於是闔上眼,這次竟真的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大亮。
姜曇起身,發現傷口上的紗布纏得比胳膊還粗。
這應該是陸青檐親手包的,因為他好像不知道怎麼打結,最後竟然綁在了床頭的柱子上。
良久,姜曇無聲嘆氣。
她拆開紗布重新包紮,穿衣推門出去。
一推門,對上紫珠瞪大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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