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緊急,自然不是肺腑之言。可顧妙音的表情太危險,崔承業不敢說實話,咬著牙應下,「自然句句屬實。」
顧妙音烏黑的眸中冷得一絲情緒都沒有,她又不傻,自然辯得出崔承業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她點著崔承業,面色沉凝,「跪下。」
這兩個字足以嚇得崔承業肝膽俱裂,幾乎是順應本能立馬撲通跪地。
崔子,「……」
顧妙音提鞭,點著他的鼻子,「聽聞你們這些大家族接任家主之位都會拜天叩地,向列祖列宗秉承宏願?」
崔承業不知她要做什麼,弱弱點了點頭,「是。」不過,他逃離清河時,崔承禮已經入宗廟拜禮了。
顧妙音,「你方才不是說,崔衍親定的家主是你?」
崔承業怔然,「你信我?」
顧妙音沒搭理他,指了指天,「既是如此,你現在就拜,把方才你承諾江離之事秉承列祖列宗。」
江離?崔承業很快反應過來,顧妙音口中的江離就是江甲。
原是為了江甲?他抬眼看了看四處蕭條的夜景,心裡忽然覺得酸楚,連死人臉江甲都有人出頭,他卻無人問津。
大約苦到了心頭,崔承業有些委屈,「我還沒及冠,無法行接任大典。」
「這有何難?」顧妙音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掏出骨匕隨意削了削,抬手扯下崔承業的玉冠,將手中的木簪插入髮髻,「好了,現在可以叩拜了。」
崔承業怔然,不覺摸上頭頂的木簪。
古往今來,世家公子行冠禮的『贊冠』無不是品德高崇之人,可他竟是一個女子?
顧妙音冷聲,「愣著做什麼?」
崔承業抬眸,第一次這般認真打量眼前的女子。
第一次見她,他被她當眾打服跪在西蜀城前,以後每次見面他都嚇的神魂俱裂,仔細想來,他好像從來沒這麼怕一個人。
從前,就算阿翁拿著刑杖追著他滿院子跑他也不曾跪地求饒。
崔承業喃喃張口,「崔氏長房玄孫崔承業跪呈天地,請啟崔家先烈,吾今日承阿翁遺願接任崔家家主之位,吾定當恪盡職守……」他看了顧妙音一眼,「重治清河沉疴,肅清明吏,禁花船買賣良家女斂財,致民生太平。」
話音一落,他忽然腦中醍醐灌頂,顱內清明了不少,這才意識到他好像發了一個了不起的誓。
顧妙音臉色緩了許多,「記住你說的,從此清河七郡生女不愁。」
崔承業呆呆點了點頭。
顧妙音,「起來吧。」
這便揭過了?崔承業長舒了一口氣,顫巍巍起身。
顧妙音,「既然行了冠禮,理應有表字,從前你阿翁可有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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