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崔子策馬而下。

崔承業盯著水面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崔子，「如何？」

崔子，「清河各郡的郡守皆已向七郎君投誠，有皇室做靠山，這場家主之爭公子已經沒有希望了。」

崔承業並未表現出有多失望，事實上他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清河那些郡守腦滿腸肥，若指望他們之中有人講忠義，倒不如相信謝靈毓會入聖，突然對世間有了憐憫。

崔子看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眸中略有擔憂。

「公子，七郎君已拜宗室受了家主令，於崔家而言你這個家主名不正言不順，如今你帶著這些東西招搖過市太過危險，更是給了七郎君一個名正言順殺你的理由。」

崔承業嗤笑，眼裡滿是諷刺，「你以為我乖乖留在清河，我的那位好兄長就會輕易放過我嗎？」

崔子沉默，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時，營地傳來一聲高亢的馬鳴，地支暗衛崔丑縱身跳馬，神色凝重，「啟稟公子，七郎君追上來了，就在三十里之外！」

聞言，崔子眼眸閃過一絲精芒，「他帶了多少人馬？」

崔丑，「龍吟五千，城軍三千，足有八千。」

八千？

崔子轉眸看向崔承業，「請公子上馬，地支暗衛十二人能為公子擋上這一程。」

「不！」崔承業搖頭，「我不逃！」

崔子終於有了一抹急色，鄭重道：「公子，七郎君有皇室做依仗，此次下清河他身邊還帶著五千龍吟軍，咱們帶著這麼多東西根本逃不出去，還請公子先隨地支撤退！」

「我說了！我不走！」

「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青山？」崔承業忽然想到什麼，苦笑了一聲，指著眼前枯萎凋零的山林心酸道，「你睜開眼睛看看，滿目瘡痍哪裡還有青山？」

「……」崔子木訥聽不懂崔承業的傷悲，見勸不住不得已抽出佩劍，神情狠戾，「請公子上馬！」

崔承業皺眉，瞪眼怒視崔子，「做什麼？又要把我打暈強行帶我離開嗎？崔子！你別太放肆了！到底是你公子還是我是公子？」

崔子不欲解釋，拎著崔承業的後衣襟將人甩上馬背，隨即翻身上馬。

崔承業頓然臉色大變，扶著玉冠氣急敗壞道，「刁奴！把本公子放下！」

「你聽見沒？」

見崔子不聽，崔承業閉著眼鬆開馬脖子縱身從馬背上跳了下去。

崔子臉色微變，趕緊勒住韁繩跳馬抱著崔承業一起滾落地面。

這一跳衝擊不小，崔子忠心護主緊緊抱著崔承業，好不容易穩住，兩人面面相撞，崔子滿是鬍鬚的臉對著崔承業的側臉一口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