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子這般看中顧寮主,為了她連廣靈都可以不要,那又為何捨得她獨自一人策馬離去?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謝靈毓一眼便知墨荀在想什麼?但他心中孤寂不欲與任何人說。
生生世世蕭泗水都未曾反水,獨獨這一世竟在蘭姬一個無足輕重的婦人身上起了反骨,這不是他謀斷出了問題,是天道之力在與他較量。
若是換作以前的他,定是一笑了之,舉兵殺進廣靈,將蘭姬生搶回來又何妨?他管什麼生靈塗炭天下大義?
他偏要逆天而為,天不讓他順,他便不順天。
可如今,他十萬暗寮在手,竟不敢滅一個小小廣靈,連他自已都沒想到顧妙音對他的約束力竟有如此之大。
他有些頭疼,明知自已這是作繭自縛卻又不想掙扎。
這世間不會有人懂他的。
就像不會有人明白,他放顧妙音獨自離去其實已經放下了自已的私心,他是在幫她。
這世間只要有他參與的宿命,天道之力不可想像,這也是為何他最後走到了入魔殺神的地步。
蕭泗水反水再一次警醒了他,若他要救蘭姬,代價只能是兵臨城下生靈塗炭,但他知道,以顧妙音的性子定寧願抱著蘭姬去死也不願禍起已身。
所以他只能袖手旁觀,放任她與天道去爭。
就像西蜀那次,他明知她會被廢去九品之身,也只是從旁提醒並不干涉,因為若他卷進其中,天道之力就沒這麼簡單了。
沒有人知道,顧妙音也不知道,所謂的天道之力,其實約束的從來只有一個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他,謝靈毓。
他們,只不過是受天道因果所累,在遭受餘波罷了。
從秋林歸來的天干十衛,除了江離無一染血。
崔承業等人聽見稟告紛紛走出帳外。
天干暗衛周乙牽著一匹棕馬上前,「公子,人質在此。」
崔承禮取過火把,對著馬背上的人湊近了幾分,待看清蘭姬的臉後神色微動。
其實崔承禮從未真的相信司馬昱會傾心甄瑤,他之所以投靠司馬昱便是看中了他身為帝王的野心,這樣的上位者絕不會真心傾心土族女娘,所以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位蘭姬。
能讓當今天子以一城之力軟禁,崔承禮憂心蘭姬才是君王真正心儀之人,他原想借崔承業之手除去心腹大患,但見馬背之人竟是個年紀頗長的婦人,這才知道是自已思慮過重了。
崔承業並不知曉崔承禮的心理,借著火光仔細打量蘭姬,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名堂,便抬頭看向周乙,「這是何人?怎麼昏過去了?」
周乙如實道,「這婦人性子凶烈,欲引頸自戕,我等怕誤了公子大事便將她打暈帶回來了。」
崔承業皺了皺眉,又盯著蘭姬的臉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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