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毓悶哼了一聲，扣在臀上手幾乎陷入肉里。

顧妙音雙腿夾住他的腰，像騎馬一樣蹬了蹬，「快走啊，照你這速度就算上去了天都該亮了，我都要餓死了。」

竟然把他當馬騎，謝靈毓咬了咬牙，垂眸將眼裡的暗涌壓下……

忽然——

沿路而上的樓閣幾乎同時亮起了萬家燈火，熒熒星燈沿山勢而起，照亮了原本看不清的盡頭。

謝靈毓眼底的暗涌霎時消散，淡漠的琉璃映著人間星燈，將少年風姿襯得天下無雙。

顧妙音也被眼前的光晃了眼，她回頭看了看山下，彼時，幢幢樓閣里的人都走了出來，他們不僅點亮了家中星火，手裡還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

他們在為他們的主上女君照亮回家的路。

顧妙音忽然有些後悔了，拍了拍謝靈毓的背示意他把自已放下來，但謝靈毓沒有理會，很快收斂好情緒又繼續往上登梯。

他這是跟她較上勁了？！

顧妙音神情有些複雜，看在萬家燈火領路的份上她沒有再使壞。

這一路，她聽見了風的聲音，聽見樹葉落地的聲音，還聽見了偶爾傳來的蟬鳴，但這一切都遠不如她趴在謝靈毓的背上聽見他心口跳動的那一瞬來的震撼。

他的心跳聲一出，其他的聲音都消失了，這心跳好似戰亂中的馬蹄又亂又快。

顧妙音有些困惑，抬頭悄悄打量謝靈毓，他臉上辨不出情緒，精緻的好似個無趣的木雕。

她又抬頭望了望雲巔，驀地，嘴角不覺勾起了一抹笑弧。

山巔之上，亦是星光一片。

「謝靈毓，你看！這世間也有人為你點亮了萬盞星燈。」

你看，你的歸路，星辰璀璨。

……

第402章 哄她

謝靈毓腳步一頓，雙手發力往上抬將她托高了幾分，顧妙音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歪著頭打量他。

原以為他會說什麼，但他什麼也沒說，面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淡然模樣。

顧妙音撇了撇嘴，轉頭看向沿路而上的星燈，光影將他們重疊的背影拉得又長又斜，任誰看了都會生出一種彼此不分的錯覺。

這一刻，她對謝靈毓生出了一絲形容不同的感情。

她曾背著一隻千斤石龜徒步九千階，但那是因為她要報恩；辰安也曾背著她下山六千階，但那是因為他天生為善。

可謝靈毓又是為了什麼？

真的僅僅只是想要她的原諒嗎？

隨著山勢拔高，樓閣漸漸落於身後，一路星燈成了汪洋橙海，到此，已經是一萬階了。

通往山巔的最後三千階，沒有星燈，風聲也變得稀薄，謝靈毓的喘息聲和心跳聲一聲比一聲敲擊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