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保重。」
至死,月姬都不敢喚王七郎一聲夫君,說罷,便一頭撞死陣前。
胡人大怒,扒光了她的衣裳示眾於陣前,琅琊郡守城將土無不敬佩月姬仁義,紛紛摘了腰帶覆住雙眼,跪地叩拜,高呼,「末將送夫人。」
琅琊百姓更是感念她的恩情,皆撕破衣擺蒙住眼睛,「我等送夫人。」
前世,顧妙音在宮中聽聞了琅琊月夫人的事跡也十分動容了,身為女子,她自是知道月姬經歷過什麼?她雖不長進,卻欽佩如月姬這般的女子,身墮污泥心似皎月,萬千男兒不及。
這也是為何虞星兒在後宮對她百般挑釁她都能容下她,蓋是因為她是她敬重之人的胞妹。
沒想到一朝重生,她竟親眼見證了琅琊月夫人與王家七郎的初見。
顧妙音自問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此時再見這位月姬心緒忽然煩悶起來。她知道所有人的結局,她們的,也包括自已的。可上天一直試圖將她抹殺,便是要讓所有人的結局如前世那般再來一次。
月姬依舊會死於胡人的羞辱之下,至死也不敢喚王七郎一聲夫君,那她呢?也還是會緊握匕首,被迫弒母后垂死宮中嗎?
入夜,海水涼靜如冰。
王家官船燈火通明,黑甲白衛十步一防。
只見一道青衫身影一掠,趁著燈火月色跳進了一張漆紅的花窗里。
屋內的黃金爐正飄著一縷渺青煙,若隱若現的垂帳盡頭是一張雕工栩栩如生的拔步大床,帳內未點明燈。
司馬昱睡的並不踏實,狹長的眼絲不停在抖動,似乎是夢魘了。
「君上~」
這一聲清音,嬌又縱,讓司馬昱立馬從噩夢中驚醒。
「啊~嗯……」
司馬昱剛一睜眼便看見一鬼面獠牙赫然出現在眼前,嚇得他驚出了一聲冷汗,剛想出聲便感覺脖子一涼,所有聲音被卡回了嗓子眼。
「醒了?瞧著剛剛似做噩夢了,怎麼你這黑心肝的狗東西也會做噩夢啊?」顧妙音坐在床側,悠哉地晃著手裡的鞭子。
司馬昱一臉陰沉,頗為忌憚看了一眼顧妙音手裡的骨鞭。
顧妙音瞧了他一眼,輕聲道,「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我這有幾句話想問問君上,你若乖乖回答今日便不為難你,若是你敢呼救……我便殺了你,懂了麼?」
司馬昱何曾受過這般屈辱?但他早已領教過顧妙音的手段,便是再惱怒也只能點頭應下。
顧妙音見他這麼識相,指尖一松,卸了五分力。
司馬昱得了呼吸,捂著嗓子啞聲道,「你為何會在這?」
顧妙音眉尾一揚,對著司馬昱的臉一巴掌拍了過去,「懂不懂規矩,明明說好是我問你。」
「……」司馬昱眼眸驚詫,舌尖划過內側,竟敢甩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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