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洲回去交接工作,忙到凌晨兩點才返身到住宿。
支開全部傭人,他兩指勾住領結扯松,拽下領帶丟到吧檯,解開西裝手腕上的貝殼扣。
走到酒櫃前,拿下一瓶麥卡倫30,鏽褐色酒液傾注坦布勒杯。
威士忌漫過喉管,他坐到沙發上,不舒服地闔上眼。
父子倆從前種種如陳年舊疾,在腦海里翻湧,如尖針刺痛腦神經。
13歲那年,還沒上位的後媽污衊他欲行不軌,父親不分青紅皂白,打到他重傷入院;
16歲那年,父母終於成功離婚,父親卻聯合背後的陳家強占謝家產業。
當下,今也集團也被陳家蛀空得快剩下殘殼。
始作俑者倒是福全享了,出事就死得一了百了。
憑什麼渣爹作孽死了還要他背鍋?謝宴洲握杯的指骨緊得發白。
獨飲半瓶,脊背一卸勁,他徐徐滑坐到地毯上,唇角扯出慘白苦笑。
片時,沒開暖氣的房間冷風對流,他清醒許多,想起下午臨時交代秘書去辦事。
他拿出私人手機,翻動對話框,李安夷在五小時前發來一段視頻和幾張照片。
李安夷:【謝總,她沒事。雪太大,航班延遲,我明早再回去交差】
謝宴洲點開視頻,暗夜背景下,淺雪落在女孩長睫,她歡暢地舉著仙女棒搖曳。
她比煙花燦爛,美得很不真實,完全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謝宴洲簡單回個【嗯】,起身找點配菜,今晚還沒吃飯,胃空得泛酸。
冰箱裡都是待煮食物,他沒心情動手,轉眼間,看見吧檯上幾顆糖果。
他漫步過去,撿起最先獲得的那顆棉花糖,撕開,放進嘴裡。
糖衣著落舌尖,融化,甜度恰好在接受的範圍。
隔天,謝宴洲給自己放假半天,睡到中午。
李安夷回到京市,接受完盤查,便前往老宅匯報。
一進門,就看到四方天井中央,老闆穿著家居服,閒懶地坐在紅酸枝躺椅上閉眼曬太陽,神色超然,看不出心情好壞。
他拎著從韓國帶回的三個禮盒,逐步走近,「謝總,我回來了,Aurora送了三份禮物,一份給您,一份給我,一份給番薯過敏的弟弟。」
謝宴洲眼睫微動,緩緩睜開血絲滿布的眼睛,頭轉向側邊,目光在李安夷手上停了一會兒,伸手勾了勾指尖。
李安夷意會,遞上屬於他的那份禮物。
謝宴洲斂了斂下頜,起身端坐,垂落鴉羽般濃密的長睫,打開禮盒,發現圍巾上還有一封信。
他揭開蠟封,翻開信紙。
哥哥,我養好傷了,明天下午就回美國。
謝謝你的照顧,想了很久,不知道要送什麼回禮,也沒機會問你的喜好,寒冬已至,看你脖子空蕩,就送條圍巾給你保暖。
再見啦,哥哥,與你相處的這段日子,是我人生的珍寶。
後會有期,祝哥哥學業順利,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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