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對視一眼，一個人說：「救啥救啊，你沒看見山都在崩了嗎，那些知青都已經埋了快一個小時了，說不定都被捂死了，再挖也不能活，沒必要把咱們幾個人的命也搭進去啊。」

另一個人則說：「我剛剛明明聽見那些知青還在喊救命，還在哭，他們應該還沒被捂死，我們再挖會兒，說不定就把人挖出來了。」

第三個人道：「挖什麼挖，這雨跟天上漏了一樣往地上泄，就我們幾個人挖，哪裡挖得過垮塌的速度。」

......

五個人爭執一片，聽得付凱旋紅了眼睛，站在高高的黃土堆旁，大聲質問他們：「我們知青是響應國家號召來你們村里支援建設的，從到你們石水村開始就積極勞動，吃苦耐勞，沒少幫助鄉親們開展生產、識文斷字、儘量做到自給自足，不向國家伸手，不給國家添麻煩。如今我們知青遇到困難，生命受到威脅，你們竟然想棄我們於不顧！」

他頓了頓，語氣森冷道：「今日你們膽敢退縮，不救我們知青，但凡有一個知青沒被搶救出來，我立馬就把這件事捅到中央去，讓中央派人下來，好好管管石水村的刁民，讓石水村的人一輩子翻不了身，永遠不受國家政策庇護！」

付凱旋是首都高幹子弟的事情，整個石水村的人都知道，大家都在猜測他的身份是真是假，也在猜想他有那樣好的背景，為啥要來鄉下吃苦。

不過經過兩個月的時間，大家有目共睹，付凱旋吃穿用度，無一不是光鮮亮麗，城裡做派，還有很多人看過他手裡錢票一大把，出手大方，漸漸地，大家都明白，他是京城高幹子弟的身份不作假。

村裡有那許多想攀高枝，想把自己嫁去城裡的姑娘人家，沒少圍著付凱旋團團轉。

付凱旋現在在村里，是僅次於解堰的香饃饃。

聽到付凱旋的話，儘管那五人心思各異，此刻也不得不繼續拿著鏟子鋤頭繼續挖人。

這年頭上面的政策一天一變，誰也不知道國家接下來有什麼新的政策會惠及普通老百姓，石水村本就地勢偏僻，窮得要命，要付凱旋真鬧到中央去，中央的人真把石水村給劃分為黑戶，他們子子孫孫不再受國家庇護恩惠，那他們就是千古罪人，會被子孫埋怨死。

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也為了讓石水村的人過的好一點，這五人只有拼了。

山坡上的泥水夾雜著大片的土塊石頭不斷垮塌沖刷下來，不停地打砸在眾人身上，解堰像感覺不到痛似，雙手用力，飛快地揮舞著鏟子，將層層重疊的泥土不斷往旁邊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磅礴的大雨沖刷著整個大地，世界一片白蒙蒙的，雨水沒有任何停歇的跡象。

解堰鏟了許久，雙臂都已經鏟痛，終於鏟到底，觸碰到了一個身影。

他心中一喜，連忙放下手中的鏟子，徒手扒開泥濘的泥土，把下面的人扒拉出來，卻發現那人不是喬希瑤，而是那個名叫劉曉梅的女知青。

解堰伸手拍了拍半昏迷的劉曉梅，看她睜開了眼睛，問她：「喬希瑤、喬知青被埋在哪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