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想做什麼都可以。」
程雪意仰頭看著他說這話,眼睛亮晶晶的,在黑夜裡熠熠生輝,耀眼奪目。
沈南音本來平穩的心跳因這個眼神驟然加速,心中不受控制地在想,真的做什麼都可以嗎?
他做任何事她都願意嗎?
那是不是說明她也是心悅他的。
雖然之前在絕情泉她沒事,但後來她回心轉意,如今是有些喜歡他的?
哪怕只有一點也足夠了,只要有就可以。
沈南音微微屏息,克制地將視線轉到身邊的墓碑上,暗惱自己的不合時宜。
這裡是她父母的葬身之地,他怎可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太不尊重長輩。
「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祭拜之物。」
沈南音轉過身來,從芥子取出一壺清酒,灑在墓碑前面。
「這壺酒,是晚輩敬兩位長輩的。」
他話是對墳墓里的人說的,程雪意走了五年,墳墓早就雜草叢生,墓碑不是石刻,是木頭做的,也早就腐朽髒污。沈南音倒完了酒,自己又拿了一壺飲下,然後便開始掃墓。
是真正的掃墓。
他親力親為,不用法術,將墓碑和墳墓上的髒污雜草全都清理得乾乾淨淨。
他動作乾淨利落,毫不含糊,程雪意在一旁看著,忽然很想帶他去父親真正的墓前打掃一下。
就怕到了那里,他就沒任何打掃的心情了。
掃完了墓,沈南音撩袍跪在了地上,他雙膝下跪,讓程雪意想到他從前說過的一句話。
【音生於崑山沈氏,師承靜慈法宗,師尊與家門有訓,夫生於天地間,除天地父母之外,不屈膝向任何人。】
他說過除了父母天地之外不跪任何人。
但現在他跪了這座墳,因他以為裡面是她死去的父母。
他跪了她的父母,便是將他們當做他的父母。
夫妻之間才會喚彼此的父母為爹娘。
程雪意飛快地眨了眨眼,上前將沈南音拉起來,沈南音還沒拜完,被這麼一打斷人有些不解。
「怎麼了?」他低聲問,「可是我的禮節有何不妥?」
凡間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禮節,他少時常來歷練,知道一些,生怕是自己哪裡失禮了。
程雪意搖頭說:「不是,大師兄做得都很好,只是我不想讓大師兄跪了。」
她意有所指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膝下有黃金嘛。」
沈南音一頓,也想到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低頭道:「……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況這是應該跪的。」
不是第一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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