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曾有一刻介懷師妹的傷,望師妹不要胡思亂想,若實在不信我所言——」
他一點點靠近,水浪濺起的水珠落在兩人身上,他抬起衣袖為她遮住水珠,低下頭來,呼吸逐漸貼近她的臉龐。
近了。
更近了。
他的唇距離她受傷的地方,只剩下一指之隔。
無需他把話說完,程雪意已經明白他要做什麼。
既然她覺得他嫌棄她的臉才要蓋住她的頭,那他便用最直覺的舉動證明他完全不在意這些。
沈南音是個克己復禮的正人君子。
再沒有比他更光風霽月的人了。
相識這麼久以來,無論雪意如何主動引誘,言語撩撥,他都不曾主動做出任何冒犯她的事。
那一夜在洞窟之中,哪怕他已經不上不下數次,被折磨得心力交瘁,依然不曾主動求歡。
他始終有禮有節,溫良恭儉,無悲無喜。
而現在,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靠近一個女子,用唇齒,用呼吸,去感知她醜陋的傷疤。
他眼底沒有看輕,沒有抗拒,也沒有一丁點忍耐與嫌棄,有的只是認真,慌張,和侷促。
……這真是意外之喜。
換在來這一趟之前,程雪意肯定會欣然接受。
可情況不同了。
等聖女醒來,他可能就要和對方掛上未婚夫妻的名號。
那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變得不合適起來。
程雪意倏地後退,與他拉開距離,避開他恍惚怔愣的視線,道:「大師兄,我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她笑起來,「我怎麼會那樣想你呢?那樣說只是為了讓你能把我放開而已,我不想蓋著緞子,全靠你一個人來努力,做你的負累。」
「我沒那麼在意這張臉,不管治好治不好,大師兄都不用特別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更不用為此負責什麼。」
這是實話,反正他治不好,她自己也能治好,她現在甚至都不覺得疼了。等回了乾天宗,將傷口中殘存的魔氣吸納煉化,再找蘇長老要點去疤的藥擦擦就完事兒了。
真不是什麼大問題。
比這嚴重的傷,她在噬心谷不知道受過多少,以前跟父親學陣法,臉上劃了好長一道疤,兩三年才徹底消除,她也沒放在心上過。
「大師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噬心谷是假的,魔族也是假的,始作俑者是水浪的主人對不對?」程雪意開始轉移話題,緩解兩人尷尬,語態自然極了。
魔氣消散,鋪天蓋地的妖氣迎面而來,沈南音緩緩站直身子,低聲道:「對。」
「那是蜃。」
蜃,一種棲息在海或其他水域中的大妖,是非常遠古的血脈,貌若大蛇,頭生兩角,吞吐之間可幻化亭台樓閣,人山人海,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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