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傻白甜也不容易,苗秀秀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都要笑抽抽了,皮肉都很不得勁。
「你和小弟感情是挺不錯的。」周湘南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有必要在我面前這麼嘚瑟嗎?
「再好的感情,也需要兩個人共同經營,要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那也是不成的。」苗秀秀話鋒一轉,「就像你和姐夫,彼此沒有感情,婚姻沒有熱度。」
周湘南心裡一沉,敢情這丫頭繞來繞去說半天,是來勸她和盧江宇離婚?如果沈芬玉知道她找來的說客勸離,不知道會怎麼想。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了解。」周湘南不喜歡外人對她和盧江宇的婚姻說三道四。尤其還是這個自己不怎麼待見的弟媳婦。
苗秀秀裝作沒注意到周湘南表情里的疏離感,繼續說:「我雖然不全知道,也知道個大概,大姐你心裡還喜歡原來那個對象,對不對?他一定對你很好,所以你忘不了他。」
周湘南沒想到她說得這麼直接,更沒想到小弟連這麼隱私的事都告訴他媳婦,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生周北冀的氣好,還是生苗秀秀的氣好。
家里人都怕戳到她心裡的痛,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那個人了,那個遠在陝北農村的人,是她插隊當知青的時候認識的。
家里窮,他自己只上了幾年學,小學畢業就沒再念下去,卻把辛苦掙來的錢拿給她買輔導書,鼓勵她參加高考;陝北冬天冷,他怕她挨凍,不讓她外出幹活,都是他自己下地去掙工分;西北缺水,很多村里人冬天都不洗腳,只有他堅持每天晚上給她打洗腳水;為了跟她結婚,他四處借錢,背了一身債給她鑿了一孔新窯洞。
每天晚上,她在煤油燈下學習,他就在邊上把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羊毛捻成線,說是等毛線攢多了,讓她織毛衣穿,可是還沒等他捻夠毛線,她考上了大學,和他提出離婚,他雖然難過,卻也知道留不住她,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
兩人去公社離婚那天,天上飄著星星點點的雪花,周湘南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她坐在老鄉趕的牛車上哭了很長時間,但是難過歸難過,除了離婚她沒有別的路可走。
「現在改革開放了,就算是山溝里的農民,也有發家致富的機會,我二哥稍信告訴我,我們村裡有好多村民外出去南方打工,還有自己辦企業辦磚廠、水泥廠的,農民也有機會改變命運的。那位……那位……」苗秀秀想著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前姐夫,只得說:「那位大哥將來也可以走出黃土高坡進城來打工的,你們未必就沒有機會重續前緣。」
周湘南搖了搖頭,「我不做這種奢望。」以她目前的身份、以周家在大院的地位,又不是像苗秀秀的父親對周家有救命之恩,讓她離婚改嫁給一個農民,是不可能的。周湘南不是那種頭腦一熱就衝動做事的人。
苗秀秀說:「那既然這樣,你和姐夫就該好好過日子啊,把話說開了,能過就好好過,不能過再離也不遲。姐夫是個好人吶。」
他不僅是個好人,將來還是個大佬啊啊啊啊,苗秀秀想說,我都想抱他的大腿。
「他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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