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回涯搖頭說:「不是這回事。」
梁洗見他們自顧著聊得興起,將自己撂在一遍,眼珠在二人之間轉了兩圈,趴在桌上道:「就沒人關心我了嗎?」
「關心你什麼?你那個弟弟啊……」宋回涯放下酒杯,思忖片刻,已是用了最委婉的措詞,「『節哀』二字我都說不出口。」
梁洗:「……」
宋回涯給她倒了杯酒,語重心長道:「你沒對不起他,你只是覺得對不起你父母。可孩子呱呱落地,就好比四散的飛蓬,種子能落到一處,生根發芽,那是緣分。落不到一處,那是時運。你問心無愧,便是你爹娘在世,也怪不得你。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攬罪?喝過這一杯酒,就當過去了。」
嚴鶴儀見宋回涯開了口,跟著說出心裡話:「他是記著你的。就算你當年不來找他,他後來知道你的身份,不會主動來找你嗎?歸根究底,他沒拿你當姐姐,也沒拿自己當大梁人。」
宋回涯深諳梁洗脾性,跟著說:「不過是多給你一個機會選,是讓我殺了他,還是你自己殺了他。梁洗,其實你心裡很清楚,你不後悔,所以別多想了。」
梁洗傷勢未愈,不能多喝酒,淺飲一杯,有感而發,說:「我發現酒不能解愁,也許作詩可以。難怪那些文人都愛喝酒。」
「呵。」宋回涯脊背一下子坐直了,聲音都有些發飄,「你要作詩?」
梁洗本來詩興大發,一腔愁緒好比春江之水浩浩蕩蕩,只差宣洩,可醞釀了半晌憋不出個屁來,更難受了,擺手道:「算了。」
宋回涯說:「不如我送你一句詩吧。『寄言燕雀莫相啅,自有雲霄萬里高。』。」
梁洗不愛聽這些虛頭巴腦的,翻了個白眼道:「你能不能說人話?」
宋回涯說:「好好誇你一句,你還不樂意了。」
梁洗怒道:「即是誇我的,不該說些我聽得懂的?」
「你不是有在念書嗎?」宋回涯瞥向嚴鶴儀,指責道,「你怎麼教的?」
嚴鶴儀叫屈道:「院子裡的狗都要能立起兩條後腿作詩了,這姑奶奶還在想昨天教了什麼,前天又教了什麼。一覺醒來,全學狗肚子裡去了。」
梁洗不滿道:「不是你說,『吾日三省吾身』嗎?」
嚴鶴儀感覺天都要塌了:「那是『溫故而知新』!」
梁洗恍然大悟:「哦。是嗎?好像也有這句。」
她裝傻充愣地偏過頭,推了推宋回涯道:「將剛才誇我的,換成人話。」
宋回涯笑著抱拳,對她吹捧道:「梁洗姑奶奶,真是氣概豪宕,舉世無二的風流俠客。」
梁洗得寸進尺,問:「同宋回涯比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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