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我為何要報復?他是我恩人啊。」賭鬼很有自知之明地道,「郎君又沒捏著我小命,我若要走,他不會攔。正是因為拿我當朋友,才費盡心思地幫我戒賭。他要下不去死手,我至今還是癱爛泥。」
宋知怯還是頭一回見到對自己也能如此毒辣的狠人,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知道不該賭啊?」
賭鬼兩手環胸,坦率道:「我知道啊。」
師徒二人一齊啞聲,沒了話好說。不大理解他有這份毅力,當初又為何會沉湎於賭博。
賭鬼有感而發,懇切說道:「好賭的人,就是骨頭賤。莫賭。」
他彎腰,一指點在宋知怯額頭,凶神惡煞地嚇唬她道:「若是哪天你這小丫頭也誤入這歧途,我可以幫你。」
宋知怯看了看自己手指,堅定搖頭,拒絕他的好意。
這二人互相抖落完對方底細,想起還有一位同伴,默契地將目光轉了過去。
鄭九正細緻地在一旁擦拭桌案,將打濕的麻布擰乾,折成方塊,察覺到視線,冷淡瞥向正閒聊偷懶的幾人,只覺他們都有些礙眼,索性端起水盆往屋內走去。
宋回涯頃刻覺得鄭九周身閃耀著浩然正氣的光輝,該是全江湖裡最正常最高潔的好人。
這才是淤泥里的清荷,深潭下的明珠啊!
宋回涯摸著徒弟腦袋,叮囑道:「往後你要恭敬叫他九叔。」
宋知怯心悅誠服地點頭。
壯漢心生嫉妒,指著自己問:「那我呢?」
宋知怯口快:「賭鬼。」
壯漢:「……」
沈歲幸災樂禍地大笑,一拍額頭,想起什麼,朝宋回涯道:「差點忘了正事。今日既來拜會,還是備了禮物的,只是沒有帶來。郎君曾贈過我一塊不錯的精鐵,只是我這人不善把弄刀槍,所以一直閒置。不知宋門主的徒弟慣使什麼兵器?我托人打完送來,當是見面禮了。」
宋知怯兩眼發光,不好意思起來,扭捏道:「太貴重了吧?」
沈歲說:「算不得什麼。留著白白浪費,換做金銀,又拂了郎君好意,不如贈予不留山,賣個臉面。」
賭鬼震驚怒喊:「你來時不是這麼說的!」
他感覺自己真心錯付,慘遭小人背叛,吸了口氣,痛心控訴道:「來時你叫我等別太殷勤,屆時被人拒了面上不好看!」
沈歲只當耳邊有隻蒼蠅在繞,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又笑嘻嘻問:「宋門主想打什麼兵器?」
宋回涯還未教徒弟正統的武學路數,只帶她練了一段時間的根基,思忖片刻,低頭問道:「十八般兵器,你想學什麼?不必拘泥於跟師父學劍。」
宋知怯一臉崇拜地吹捧:「師父你什麼都會啊?」
「嗯。」宋回涯避而不談,復問一遍,「你想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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