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他二人互不相識。」梁洗唇角上揚,露出個狡黠的笑容,「而且他不是在拜北屠。不過也是個你認識的人。」
宋回涯狐疑:「我認識的人?」
她覺得梁洗的表情不大對,分明是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模樣。
宋知怯跟著湊熱鬧,踮著腳朝木牌上探看。
她認識的字不多,湊巧那三個字熟得要刻進她骨子裡了。很是震撼地轉過頭,瞪大了眼睛,用力指著書生。
宋回涯恍然。
書生長吁短嘆一陣,將香插上銅爐,兩手合十,又虔誠地拜了拜,叫宋回涯一時分辨不清他的本意,罵人的話哽在胸口,出也不是,吞也不是。
梁洗欣賞著她陰晴不定的表情,心中一片暢快,嘴角快要咧到耳後:「難得看他這副孝子賢孫的模樣也覺得順眼。」
書生聽得憤慨,黑著臉與她斥責道:「梁洗,虧得宋回涯還與你交誼篤深,一路來,我只看出你本性涼薄!莫說哀痛,連炷香你都不願給她上!難怪總說,人情繁複,衰似草木,薄比秋雲。」
梁洗頻頻點頭,不忘替自己澄清一句:「哦,我從未說過我與宋回涯有什麼情真意切的交誼。」
宋回涯知道她是誰了,可書冊上沒提梁洗身後還跟著這麼一個討打的傢伙,奇異問:「他是誰?」
「我徒弟。」梁洗言簡意賅地說,「一個麻煩非常多的閒人。」
書生不滿撇嘴,越過她,抖了抖寬袖,儒雅作揖,向宋回涯介紹道:「在下姓嚴,嚴鶴儀。」
他說完,面帶笑意地等著宋回涯反應。
宋回涯沉默少頃,只問:「你怎麼收了這麼個徒弟?」
梁洗不假思索道:「他有錢啊。」
大抵覺得這唯一的一個優點單單四字體現不了,額外補充了句:「非常有錢。」
嚴鶴儀見又是個如此沒見識的朋友,心中熱情也退了三分,暗恨自己不幸落進了個匪窩裡,遇到的一個兩個皆是不學無術,只能叫他空負胸中萬丈才,抑鬱不得志道:「我也是不願認她做師父的,可惜她奪了我嚴家的刀,又坐不穩家主的位子,只得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就是那個天子。」
宋回涯認真端量幾番,搖頭說:「瞧著不像。」
沒有那種富貴迷人眼的樣。
梁洗哂笑:「她的意思是,你像個草包。」
「你見過如此氣質清絕的草包嗎?!」嚴鶴儀憤怒控訴,「你覺得我是個草包,那就不要花我的錢!」
梁洗裝傻充愣,當沒聽見。
宋知怯在一旁滴溜溜地轉著眼睛。嚴鶴儀瞧見,覺得這屋裡那麼多人,只有這小娃兒說話還算好聽,柔聲問:「你有何疑問?」
「沒有啊。」宋知怯說,「我不識字兒啊!沒念過書,你們說得太深啦,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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