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對她笑：「謝謝你啊。」

白臉女孩殷切地擺出笑容：不客氣不客氣，連總經理、英總監都視而不見，她怎麼能沒有眼力價呢~

會場打掃乾淨，總經理留下一句「辛苦了」，就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跑了。

面對老闆這種恐怖的事，還是交給老闆的寶貝女兒吧……

原本就空曠的倉庫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空調滴落的水，發出噠噠的聲響。雜物堆在角落，如同死魚的眼睛，空洞洞地看著李如意。周圍的白牆，晃動著燈光的影子，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玩得開心嗎？」

李如意笑靨如花地抬起頭，精準地捕捉到神明所在的位置。

「開心啊，您看得開心嗎？想必是很開心的，否則也不會給我個第一名。」

「你很適合這裡。」

「我也這麼覺得，至少……比您適合。」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片死一般的沉默蔓延開來。

第47章

「這裡是最適合力量滋長的地方。」

神明的面具出現在她的跟前，黑洞洞的眼神仿佛在看她，又仿佛看向虛無。鴉羽般的長髮垂到腰側，如同收起爪子的猛獸般安靜。

李如意點點頭，表示認同：「死亡、恐懼、鮮血、絕望，這些情感是人類所具有的最熱烈的了。但這不是在補充神明的力量，反而像是在培養邪神呢。」

她在「邪神」兩個字上咬了重音，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神明，仿佛抓住了祂的破綻。

「神明沒有邪惡與仁慈一說。」

李如意靠近祂，仿佛感受不到身上被腐蝕的痛苦般，踮起腳尖，湊近祂的耳邊。

「是啊，是沒有。正如同可怕如您，對我來說，卻是最仁慈不過的存在。」

她輕柔的話語像是情人的呢喃，如同螞蟻般，鑽入神明的耳朵，帶來細微的騷動。

神明側頭看向她，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睛，卻填滿了永遠也令人看不透的深黑。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吸引祂去探索。

祂伸出手，第一次碰觸了她。那柔軟的皮膚透著溫熱的觸感，仿佛單薄的紙一般，輕輕一揉就會碎。如此脆弱，如此無助，才會讓人想要珍惜。

「你乖乖的，我會保護你。」

李如意順勢靠在祂的肩膀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祂身上的黑霧伸出細小的觸角，鑽入她的皮膚，帶來撕裂的疼痛感。

「那就拜託大人您了，記得多放點水。」

「你似乎從來都不知道，克制為何物。」

李如意的手指爬上了神明的面具，溫熱的指腹摩挲著祂的面具邊緣，曖昧而多情。

她的眼神炙熱而溫暖，讓人想到了春日的花，象徵著無數美好與希望的存在。

神明恍然，也許自己就是被這樣欺騙的，正如那些愚蠢的人類一樣。

但有什麼關係，正如李如意所說，祂已經克制太久了。即使再多的情緒，都無法感染到祂一分。祂渴望新鮮的、充沛的情緒來重新點燃祂、填滿祂。

「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很簡單，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