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啊，您應該知道。」

【不可能。 】

「就連您也做不到嗎？」

神明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李如意有些詫異地挑眉，這麼誠實，倒是讓她不好再多問了。看來自己的父親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也是，能費那麼大的勁兒，把奇奇怪怪的東西阻擋在外面，確實不一般。

她不在意地聳聳肩：「沒關係，那我自己來做就好了。」

【愚蠢。 】

一個普通人，妄想自己能比肩神明，太可笑了。

李如意可不喜歡這樣訓斥的話，她邁開腳步上前，因為靠近，被黑霧貪婪地糾纏上，白玉般的手腕很快出現了腐爛的狀況。

可她並不在意，而是笑著看進神明空洞的眼瞳深處：「你不過是個偽神，何必裝得這麼高高在上呢？」

此話一出，下一秒，她就被吸到了神明跟前，濃烈的黑霧纏繞在她的脖頸、胸口，所到之處血肉乾枯掉落，幾乎要取她的命脈。

然而她依舊沒有害怕，甚至笑出聲來：「怎麼，說到您的痛處了？哎呀，您弄疼我了，這可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事。」

就是這樣，即使李如意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對祂很恭敬，可那不過都是偽裝，真正的她根本就沒把祂放在眼裡，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挑釁。

「如果不想殺我，麻煩先放下我，不然我可是真的會死的。」

神明看著她的胸口破裂出大洞，露出鮮紅地跳動的心臟。天鵝般的脖頸腐爛破碎，以致於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而痛苦。

她的氣息砸逐漸變弱，即使再這麼嘴硬，也改變不了她就是個普通人類的現實。

自己可以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殺死她……

黑色的霧氣收回，李如意掉落在地上，皮膚的劇痛從神經末梢傳染到大腦中，不斷刺激著發出信號。

她側過頭，緊盯著神明的眼睛：「治好我。」

三個字，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神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此時的她狼狽如螻蟻，可面上的神色卻不見半分卑微。

祂見過可憐的、瘋狂的，不論是畏懼祂的權威，還是想要獲取祂的力量，都是如出一轍的恐懼與低微。只有她，話語間保持著低姿態，可心卻是高高在上的。

祂的面具變成了紅色，雪白的麵皮仿佛被鮮血浸染，龜裂出細密的裂紋。

【神明是仁慈的，但如果你發現神明的面具變成紅色，請找藉口離開。 】

李如意當然不會離開，現在也無法離開，所以她只是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神明的面具。

一陣白光閃過，她的傷勢恢復如初。

施施然地坐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她才笑吟吟地說：「還是大人心疼我~」

神明聽著就覺得刺耳，懶得理會她。

李如意見祂不搭話，才悠悠地說：「那麼，神明大人的願望又是什麼呢？」

神明高坐在雲端，俯瞰眾生在生死間苦苦掙扎，祂全知全能，又有什麼不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