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片刻之後,她只聽到垂拱殿內傳來一道熟悉又沉沉的聲音:「——都拉下去!」
昭寧只見平日在她面前笑容滿面的李繼,此時面無表情揮手讓禁軍上前,不顧言官們的反對、哭天喊地,紛紛將之拖下須彌座,一群書生如何能抵擋禁軍,被人兩手一挾就提了下去,有些反抗的始終不從。李繼也並不客氣,立刻讓那些執長鞭的禁軍出列,對這些文官進行抽打,一時間哀嚎聲四起,轉為變為對君上絕望的咒罵!
昭寧看得越發心急,這還只是第一場!再下一場群臣反對的越發激烈,師父就要動殺戒了。她決不能眼看著師父真的殺人,否則他的名聲就完了!
昭寧立刻上了須彌座,此時大臣們已經七七八八被拉了下去,但還一片混亂。她正要往殿中去,此時李繼終於看到了她,遽然一驚:「娘娘,您怎麼突然來了,您不能進……」
可此時畢竟混亂,他又離得遠,而昭寧身軀靈活,竟從禁衛的縫隙中以巧勁鑽入。眾禁軍如何敢伸手攔她,不要命了,於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昭寧溜進了垂拱殿中。
與殿外的混亂不同,垂拱殿內格外寂靜,枝形蓮花銅座燭火照亮陰鬱的殿宇,四位內侍垂手候著。
趙翊坐在龍椅上看奏摺,仿佛並未聽到外面的紛亂,只是絕對的面無表情。聽到動靜,抬頭見昭寧竟進了垂拱殿,身後還跟著一臉無奈,正準備請罪的李繼,他終於略緩和了些神色,揮手道:「無妨。」
此時外面的百官已都被禁軍轟走,殿外終於清淨了下來。
昭寧幾步走上前,想起方才激烈衝突的場景,她也是頭一次看到師父如此冷漠和強勢,面對帝王,實在是要人人警醒,不過是師父對她的時候,都是他最柔和的時候罷了。於是她悄然平復了一下呼吸,問道:「師父,究竟怎麼了,怎麼百官如此跪在門外呢?」
趙翊沉默片刻,朝政上的事他並不與昭寧說,只怕她聽了徒增煩惱。但是她問起時,他也不會隱瞞她,他正想開口說什麼,卻霎時間,突然感覺到頭顱深處泛起一陣熟悉的針尖般的刺痛,並且越來越痛。
於是昭寧只看到趙翊突然之間變了臉色,手指將一張燕子箋抓得緊皺,他突然對李繼道:「……快帶娘娘出去!」
昭寧一怔,見師父咬牙隱忍的神情,立刻明白過來師父恐怕是發了經脈逆行之症!應是師父最近情緒波動太多,竟短時間內又開始發病了。
她本就打算一定要幫師父扛過發病,此時面對師父發病,她如何能走。雖然與宋院首準備還不充分,但是箭在弦上。她是一定要試的!因此昭寧揮開了李繼的手道:「師父,您是不是發病了?您聽我說,我已經問過宋院首了,倘若我能幫您熬過去,您就不必再吃那藥了。我們已經商量過一些法子,是有一些把握的!您不要讓我出去,我能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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