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已經有一兩日水米未進,嘴唇乾涸得起皮,有人在試圖餵她,但是因為她的癲狂,沒有人能真正地靠近她。直到有一個人來了,她仍然用東西砸他,尖聲讓他滾。
可是他卻堅定不移地靠近她,任她扔的東西砸在自己身上,好似並不疼一般。她更加恐懼了,伸手就要打他,他為了讓她不至於傷了自己,便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更是懼怕,低頭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虎口,他縱容地任她咬他,甚至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髮安撫她,仿佛在告訴她沒關係,他不會傷害她。很快她就感覺到血味瀰漫口腔,他被自己咬出了血……
血的味道終於喚醒了她的神智,她漸漸地清醒了過來,才知道是阿七在救她。她用手去摩挲,發現他的虎口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傷口,鮮血淋漓,她喃喃地說對不起,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所以別人都不喜歡她。他在她的掌心裡寫:你好。
只有這兩個字,她卻崩潰地大哭了起來,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不放。
……
「娘子、娘子?」如水的夢境中,朦朧的聲音響起。
謝昭寧睜開了眼睛,看到青塢帶著女使,已經挽起了拔步千工床旁的霧綃紗,擎著一盞燭台正叫她起床:「卯正了,您一會兒還要去給老郎君請安呢。」
燭火的光芒朦朧地亮著,而槅扇外的天,已經呈出了深藍色,天快亮了。
昭寧才發現自己竟在夢裡哭了,迎枕已經濡濕了一片。
她摸著迎枕的淚痕,輕輕地嘆息,腦中還殘留著夢境的荒院。
每次她神志不清,都是阿七在她身邊保護她照顧她,而她總是會把阿七弄傷,可是阿七從不曾放棄。漸漸的,她的性格才越來越穩定,也越來越少發病,若不是阿七,她早已死在了偏院中。
這樣好的阿七,他現在究竟在何處呢?他是不是仍然在受苦,在被人欺負,等著她去找他呢?
可是她曾找了這麼久,甚至請顧思鶴都替她找過了,也並沒有找到阿七。那麼現在,她又能去什麼地方找他?除非把整個汴京翻過來,她又何來這般的能力呢。
青塢擰了帕子遞給她,道:「娘子可是憂心的緣故,您不要擔心,這般多的風浪都過來了,您必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青塢以為她在為父親的事焦急,焦急倒也是真的,找阿七的事她暫時無能為力,還是得先解決了父親的事再說。昨兒個竟忘了要去謝氏藥行,今日是一定要去的。此事若不解決,任由蔣余盛這般對付他們,他們就完了。
她用熱帕子略燙了燙臉,對青塢道:「簡單給我梳洗即可,請了安我們便立刻去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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