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寧卻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極輕微的輕蔑,仿若水面上的波紋,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謝昭寧則更是露出了些冷漠孤傲的模樣。
此時又一個掌柜跑了進來,先對謝昭寧和蔣姨娘行了禮,道:「……請大娘子安,請姨娘安,官府下了令,說藥丸和藥材要趕緊送過去了,那邊催著裝箱,前線還等著這些藥救急呢!」謝昭寧頷首,方才那掌柜便叫院中的人都行動起來,趕緊將這些東西都抬出去裝了馬車。謝昭寧看著那絡繹不絕的藥箱被抬出,眼神微微一動,突然有種極快的直覺掠過她的心頭,這當中必然有什麼問題!
她飛快地瞥了蔣姨娘一眼,只見她笑容依舊溫和,可與此同時,她心裡卻有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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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已是初夏的時節,星輝漫天,白蕖院中有了蟋蟀嘰嘰的叫聲。
自蔣姨娘離府後,謝煊已經許久未曾踏足於此了。
他剛結束了一天繁重的公務,先去看了姜氏,姜氏的病已好了大概,才來看看蔣姨娘。
蔣姨娘早按照他慣常的習慣,備下了點茶的各類物件,在案几上一字布開,在燭火下蔣姨娘宛如一尊玉雕成的人,溫婉寧靜,烹一杯上好的點茶,雙手奉著含笑遞給他。
謝煊靠著迎枕,神色有些疲憊,當他接過蔣姨娘遞過來的茶杯時,發現蔣姨娘竟在茶沫上繪了一幅小小的墨蘭圖,與他掛在書房裡的那幅圖一致時,雙眸微微一亮,笑道:「還是你的手藝最精巧,能繪得這樣小巧的墨蘭圖。」也抬起杯子抿了口,道,「茶香沫潤,是極好的。」
蔣姨娘柔婉地笑了:「用的是從錢塘帶回來的白雲茶,雨前采的,最是潤喉,想到郎君大概也喜歡。記得以前年少的時候,在姨父的書房中初遇郎君,郎君便喝的是一盞白雲茶。」
蔣姨娘這般一說,謝煊也想起當年之事。他和蔣姨娘是年少相識,有的情誼,又都是青春少艾的,難免互相對對方都有好感。不過當時是發乎情止乎禮,並未有任何出格的言行舉止。再後來蔣家出事,他雖求過伯父和父親救蔣家,卻也無濟於事,和蔣姨娘自是沒有了後續,轉而從母親處得知,原來他竟有一處在娘胎里時就定下的婚約。那時候,周氏和姜氏的生母曾是故交,定下了孩子的親事,只是後來姜氏的生母去得早,這事才未曾提及。
既是有一門這麼早的婚約,他便遵了母親的意思,求娶了姜氏。
可後來因失了女兒,姜氏病重得無法管事,而蔣橫波的父親罪名已經平定,蔣橫波又再度借宿伯父家,與他相逢,他才納了她為妾,料理家事。這些年她做得極好,善解人意,又對姜氏恭敬有加,將家中一切都料理得十分妥當,謝煊自是對她極滿意。更因年少之事,對橫波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愧疚,因此,便對她更好了。
謝煊也笑:「我自是喜歡的。只是你一時要管家,一時要兼著藥行,也是忙碌。如今阿嬋病著,家裡靠你和昭寧支應,凡事就不要太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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