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寧說到這裡,輕輕嘆氣,容色哀婉。
姜氏聽到這裡挑眉,謝昭寧竟說沒見過什麼好東西?她以前還以為,謝昭寧在西平府有她舅舅相護,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哪裡稀罕她那點東西。聽到謝昭寧說什麼『後來知道只有妹妹有』,她輕輕挪了下身子,這事倒是她考慮不佳,當日宛寧問她要生辰禮,說是喜歡玉蘭花的頭面,她便讓帳設司給她做了,並未多想。彆扭問道:「你在西平府的時候,日子過得不是十分富庶嗎?」
謝昭寧停下舀藥,嘆息:「母親不知道,西平府畢竟是邊陲,能吃飽穿暖已是不容易了,哪裡有穿金戴銀的時候。我小時候只得過一對金蟬的頭面,後來都遺失了……」
這話並非假話,西平府長年是軍戶駐紮,軍馬糧草自然不缺,但是這些女孩用的金銀首飾,絲綢脂粉哪裡能有。何況大舅舅長年征戰,回城的時間極少。
不過以前她從不露出這些可憐相,總要面子,強說自己在那邊千金萬金,僕婢簇擁,什麼都不缺。其實連被党項人抓都遭遇過,日子狼狽的時候多得很,後來君上收服了西北才好起來。
姜氏聽她這般說,腦海里也出現一副畫面,無邊無際的大漠,邊陲小城中長大的小女孩,坐在城樓抱著膝獨自望著大漠的景象。雖然並沒見過,卻不知為何卻在腦子裡生了根。
看她只戴了一對珠子箍,覺得看上去仿佛比謝宛寧年紀都還小些,姜氏心裡一動。可是想到她畢竟打傷了謝宛寧的女使,還逃過了懲罰,她的語氣還是僵硬地道:「你若是以後能改好,我同你妹妹也只有原諒你的。不過要是沒改正,別的也不用說。」
謝昭寧自然露出欣慰的笑:「我一定改好,那要先謝過母親了!」
姜氏仍然彆扭,把頭轉開了。其他人卻是看向謝昭寧,猜她今日是不是腦子抽了筋。
謝昭寧卻在心中想,她知道姜氏也不是對她無情的。只是兩母女常年鬥雞一般,關係壞極了。姜氏向來吃軟不吃硬,而她又十分倔強,何況還有人離間她們的關係,又怎會好起來。她自然希望姜氏能明白了,站到她這邊來,只是眼下兩人積怨頗深,還急不得。
突然她眉心微皺,趕緊把藥碗放在了旁邊,同時用左手輕輕揉著右手的手腕。
林氏見她動作,先問道:「昭寧這是怎麼了?手不舒服?」
謝昭寧道:「無妨,父親讓我回去抄經書,我為表誠心連夜就抄了許多,現就有些抬不起手了,不礙事。青塢,把經書交給母親吧。」
青塢打開一個匣子,裡面果然裝著十多卷金剛經。
姜氏哼道:「你這會兒倒聽話起來了,昨兒個怎麼不聽?」
卻還是讓人把經書收了起來。
謝宛寧看著謝昭寧目光微閃,撒嬌般道:「母親,姐姐也是一番好意,您何必冷臉呢!」
姜氏就道:「我哪裡冷著臉了,偏你胡說!」
謝昭寧笑著垂下眼睛。
正是此時,外頭的管事婆子來回稟:「夫人,花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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