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危險該是本能,尤其是眼睛這樣最敏感又易傷的位置。
可庚野一動未動。
他只是抱著她,連眼睫都沒撩一下,任她手伸上來,指尖落到他長垂的,微微顫著的睫羽上。
像最後一點天光被覆過。
庚野停了一會兒,低聲,帶著未盡的哽窒,他卻緩慢啞然地笑了:
「停電了,好黑啊,枝枝。」
別枝觸著他睫毛的手指一顫。
庚野在她指尖下合眼,低聲:「我夢見你,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我摸不到的手術台上……那裡是異國他鄉,我連國境線都踏不過一步……我就跳進海里,拼命地游,想游到你身旁。」
別枝的喉口被酸澀的情緒脹滿,眼窩濕潮:「庚野。」
「是不是因為停電了,枝枝,」庚野低下頭,望著她笑,眼尾長淚劃下,「所以夢裡才那麼黑,我怎麼找你都找不到啊。」
「——」
別枝的手驀地停住。
巨大的委屈和難過和心疼一併湧上來,將她湮沒,壓抑的淚水終於還是在他話聲後掙扎著從眼窩裡跌落。
「你找到了。」
別枝緊緊地抱了上去,聲哽難以,「你找到我了,庚野。」
-
後來別枝回憶起來,總覺得那天晚上,大概算是她和庚野各自人生里最狼狽的鏡頭之一。
對她是之一。
對庚野,大概可以把「之一」去掉。
因為再後來的很多很多年裡,她都沒有見到庚野哭過,於是想起來就心疼的同時,也會悄悄地一個人遺憾——當時應該給他拿手機偷偷錄下來的。
林哲聽說時深以為然,並為和庚野自發小認識,卻至今沒能見過他一滴眼淚而扼腕嘆息了好幾天。
至於庚野麼。
那晚從浴室出來後,他就堅持說自己是做噩夢嚇哭的。
「……真的,」庚野攔腰抱住了別枝,將人抵在衣柜上,「你怎麼不信我。」
那頭濕漉漉的黑髮還往別枝頸窩裡滴水。
別枝含笑將他推開:「好,真的,你頭髮都沒吹乾,別蹭我一身水。」
庚野還是不肯放開她。
別枝無奈地拍了拍櫃門:「你不想換衣服了嗎?你那套衣服都被我扔洗衣機里了。」
女孩的臉頰不知道是被熱水蒸氣熏得,還是被某人不知檢點,只圍了根浴巾就來她眼前亂晃的畫面撩撥得,紅得像白里泛粉的水蜜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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