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酒對修士來說沒什麼勁道,不過就是有點味道的水而已,凌凇一邊當茶水喝,一邊看著窗外街景,並未看向謝白鷺的方向。
這里都是凡人,謝白鷺不想傷害他們,只得在凌凇對面坐下。
她從桌上翻過一個倒扣的杯子,給自己倒了酒,輕輕抿了一口,只覺得難喝,難為凌凇還能一杯接一杯。
許久之後凌凇才嘆道:「我本是真心想讓你高興。」
大家都是聰明人,也不用說得太明白。這一月之期,怕是得到此為止了。
血魔血脈是他這一生悲劇的根本原因,而這一切的源頭在於他的父親,哪怕他父親也是身不由已,他也得去做個了結。
先前凌亦瑤告訴過凌凇,他父親已死,他曾經並未多想,但凌家禁地之行讓他生出懷疑,而今日消息傳出來,他便知道只怕凌亦瑤從最初就在撒謊,隱瞞了他父親尚在世的事。
只是,幾十年過去,他父親還是他父親嗎?
他從未見過生父,對方在他心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他曾憎恨過為何對方偏要留下他這個血脈,但人都死了,後來連這樣的憎恨都淡了。
如今,明知那是個陷阱,明知他去了也很可能根本見不到他親生父親,對方或許早就死了,他們不過是拿他父親的名義來騙他入瓮,他也得去。
不是想引他現身麼,那他正好鬧它個天翻地覆。
謝白鷺將酒杯丟到桌面上,冷冷道:「你可以繼續讓我高興。」
她頓了頓才道:「這半月我確實很愉快。」
凌凇愉悅地笑起來,微彎的眉眼悅動著真心實意的歡喜。
他道:「反正你也並不在意我怎麼死吧?」
所以,死在那處陷阱,與死在她手中,也並無區別吧。
謝白鷺無言,因為凌凇說得沒錯,她確實不在意。
但是……她就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明明只要凌凇踏入陷阱,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跟她無關。
謝白鷺起身:「隨你。」
她連告別的話都不說,反正也不會再見了。
但她轉身要走的動作一滯,因為衣袖被拉住了。
凌凇笑得張揚:「別如此絕情,送我一程?」
謝白鷺看也不看他,冷漠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大步離開。
她出了客棧之後便一路疾行,直到離開城鎮。在她的感知中,凌凇一直在原地未動。
她隨便尋了棵高些的樹,躍上樹冠,微涼的風溫柔地拂過她的肌膚。
小白溫順地趴在謝白鷺肩頭,好一會兒它才低聲道:「主人你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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