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倦鳥歸巢,她自然而然地單手摟著他的腰,伏在久違的堅實臂膀里,用讓自己安心的姿勢,失聲痛哭起來。
「我還那麼年輕,我不想死啊……」
「不會的,你會長命百歲的。不要害怕,還沒確診是什麼問題呢!說不定是誤診呢?」這話雒宇自己都不相信,正常人怎麼可能凝血功能差到抽血後要上繃帶加壓止血。
「要怎麼和媽媽講啊?她會不會立馬飛回來看我?如果她沒有立刻飛回來看我怎麼辦?嗚嗚……她要是不立馬飛回來,我死掉了都會恨她!」
雒宇心酸不已:「不會的,媽媽都愛自己的孩子,她得知消息一定會馬上回來看你的。」
「我那麼努力賺錢,錢沒花掉就死掉了,我不甘心啊!」她的嘴委屈地一癟,思及另一種可能,「不會我的醫保和商業保險覆蓋不了這個病,我把所有的錢砸進去都不夠治,還要發動水滴籌吧?嗚嗚嗚嗚……不要啊,我不想把我生病醜陋的模樣貼在上面嗚嗚嗚……」
「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也不會窮到走水滴籌的地步的。」雒宇迅速盤算了一遍能夠支配的資產,報給她聽,「我現在手裡有80萬存款,還有45萬投資了黃金,現在應該漲了一些,具體我也沒太關注,反正怎麼也能給你托底。」
最敏感的那根神經被觸動,她的理智因為金錢而全數回籠,半信半疑問:「真的嗎?」
「嗯。」
她當即就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吧?我都沒答應和你複合,你給我花錢幹嘛?」
和梁文開家那種錢生錢的中產階級不同,每日起早貪黑的楊舒屹最清楚沒有背景也沒有抓住時代紅利的普通人賺錢有多麼不容易。雒宇必然是以透支身體為代價的996,才能存下這些當時被她嘲諷比不上樑文開的存款。正因如此,他的這番話才顯得難能可貴,撥人心弦。
聽出楊舒屹精氣神的恢復,雒宇無聲笑了一下:「所以我不是對你有所保留嗎?我沒把我爸媽在老家給我準備好的婚房算進去……戶主不是我,我怕他們不同意賣掉房子。」
楊舒屹氣得眼淚都止住了,直接拿他的衣服擤鼻涕:「你有病吧?我本來很感動的,說不定就為了你的錢答應和你複合了,你非要講大實話,破壞氣氛。」
聽見吸溜聲,雒宇齜牙咧嘴,忍著噁心強迫自己不要推開她,他知道她現在情緒格外敏感,也知道她此舉就是在故意報復他。
他故作輕鬆地調侃:「你為了治病這麼能屈能伸啊?不會為了套牢我和我的錢,死活要嫁給我吧?」
「呸,我人都要死了,還嫁人幹嘛?而且嫁人後墓碑上就要寫』雒宇之妻『,我不要!我希望墓碑是媽媽為我立的,我希望上面寫的是』洗乘之女『,而不是誰的妻子。」說到這個話題楊舒屹的淚珠又搖搖欲墜了,她第一次發現她是那麼渴求母親的愛。
雒宇也沒想到楊舒屹內心深處對母親這樣眷戀,他憐惜地拍了拍她瘦削的背,輕聲安慰她:「不要胡思亂想,不會有事的。」
楊舒屹的慌亂不減:「萬一呢?萬一真的是不治之症怎麼辦?」
雒宇溫柔的目光長久停在她的發旋,好半晌才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像是怕驚擾了神明,讓一切都成真:「就治啊,砸鍋賣鐵也得把你治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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