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屹以為她和梁文開的故事會到此為止,畢竟那晚哭太久,臉腫得像是泡發的金魚,正常男人對著這樣一張臉都不可能會生出什麼旖旎心思。
可偏偏在那天以後,梁文開一改以往的溫吞,對她展開了熱情的攻勢。她問為什麼?他說,你是第一個和我第一次單獨見面就哭了一整晚的女孩子,我覺得還蠻特別的。她啼笑皆非,直覺這個富二代腦子有點毛病。
等到雒宇過兩天發現不對的時候,就在宿舍樓下親眼目睹了楊舒屹捧著鮮花,被一個陌生男人護送回來的場面。
楊舒屹注意到雒宇的身影,當即就邁不動步子,被膠水粘在了原地。而梁文開也順著她的目光,注意到前方那個面色鐵青的男生。他見多識廣,很有風度地主動道別離開,將談話空間留給兩人。
雒宇不笨,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單方面宣告分手的意思。他難以置信,又覺得自己這些天的輾轉反側和暗下決心十分可笑,拳頭攥得發白,一雙眼睛像是即將達到燃點一樣發紅:「楊舒屹,約會有意思嗎?」
「你呢?你去北京又有意思嗎?」她緊緊地摟著那束花,指甲掩藏著嵌入掌心,用腦海中演練過數次的高傲姿態,對他反唇相譏。
解釋什麼?她沒什麼好解釋的,她就是和梁文開出去了,當然稱不稱得上約會還待商榷。無論如何,從那晚她回復梁文開信息的時候,她和雒宇就已經徹底完蛋了,她在那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有瑕疵的愛情,她不稀罕。她要找一個愛她愛到心甘情願為她犧牲利益的男生,再也不要成為命題中的次要選項。
胸膛不斷起伏,幾個深呼吸之後,雒宇似乎想通了什麼。他清了清喉嚨,放軟語氣道:「你別和我賭氣,找那些不三不四的炮灰。畢業去向是大事,我多想兩天不也是人之常……」
「我沒賭氣。人富二代,有錢,不需要我跟著他天南地北地跑,我也很喜歡他。」楊舒屹不想再像以往一樣和他費勁地理清楚這裡面的邏輯,當機立斷地打斷他,撂下最狠的話,手指還刻意撫了撫脖子上那根細細的鏈子。
她和梁文開當然沒有發展到能收昂貴禮物的程度。脖子上這根項鍊其實是冼女士從海外寄回給她的畢業禮物,親民品牌,價格適中,勝在款式特別。最重要的是她之前沒拿出來戴過,而雒宇這個傻子對奢侈品毫無研究。
果然,雒宇的表情頃刻瓦解,目光鋒利得像是足以刺破肉體的玻璃碎,細看那赤紅的雙目似乎要滲出血來,讓人不寒而慄。
他顧不上風度,咬牙切齒地質問她,聲音里貫穿著掩藏不住的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憤怒:「楊舒屹,你認真的嗎?別說一些以後會讓自己後悔的話。」
「嗯。」
那張撕裂的臉上勉強浮出一個笑容,如果幹扯嘴角也算得上笑的話。
「原來是這樣。你呀,你真是一片沙漠,用多少水灌溉都不夠。」
「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逼你聽那些你根本不屑聽的廢話了。再見。」
楊舒屹失神地望著那道背影遠去,久久不能動彈,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訴說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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