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沉默地站在一旁,深呼吸幾口氣,冷靜下來。
他看了一眼坐在門口凳子上的黃懷予和蘇琬,皺眉低聲問:「要不要報警?」
李鳴月神色有些複雜。
「人這麼多的市中心,都敢直接拖人上車,這無法無天的樣子,報警可能都沒用。」
蘇琬著急地拉著黃懷予的手:「我們先去醫院吧,杯子應該受傷了。」
李鳴月低頭想了幾秒,嘆了口氣。
「我來報警。蘇琬你幫我打電話給喻輕泉,讓她開車過來。我和谷奕小周拉住那兩個人,在這裡等警察過來。楚恆你先回去,你明天還要回帝都,而且這種事你少參與。」
她起身,一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一邊走進酒吧,跟門口駐足的人交代:「今天臨時歇業,給店裡剩下的所有客人打半折,先不用收拾東西打掃了,半小時內結帳關門。」
……
楚恆站在原地。
李鳴月三言兩語就把所有人安排好了。
谷奕還在街角憤怒地大罵,蘇琬在給喻輕泉打電話,酒吧里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迅速行動,客人三三兩兩已經從大門離開。
所有人都在幫忙解決這件事,有人冷靜地處理結果,有人憤怒地為朋友發泄。
——但是,在場所有人,只有他一個人站在原地,只有他得到的安排是「回去」。
他不屬於這裡,他不屬於楚門和1969,他不屬於這裡的社交圈,他和這裡所有人的職業都不同。
……儘管,在楚門的這三天,是他幾個月里,最放鬆的三天。
他「不應該」一時衝動在街頭打架,「不應該」參與鬥毆事件,「不應該」幫朋友和曾經的老師解決麻煩。
——但是他「應該」回去。
「應該」回帝都,回到那個地方,繼續在空無一人的昏暗練習室里唱著永遠也不會有人聽到的歌,繼續在鏡頭面前講著根本不存在的團隊友好故事,繼續頂著不屬於他的人設,像商品一樣被公司指示擺布。
……
他低下頭,卻一下子就看見了牆邊,縮成一團的黃懷予。
她靠著蘇琬,頭髮散亂,臉頰紅腫,衣服皺巴巴,嘴角還有血跡。
又遇見她了。
他只來楚門三天,居然每一天都遇見了她。
第一次見她,她是自己唯一的聽眾,很痛苦,捂著肚子,快要把膽汁吐出來了,可憐兮兮地縮在醫院冰冷堅硬的椅子上打針,卻還看著手機嘻嘻哈哈地笑,說喜歡吃就吃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第二次見她,她在球場兩個男生大聲的玩笑中低頭,之前的自信爽朗突然消失,像是逆來順受的受欺凌對象,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第三次見她,她從兩個凶神惡煞的歹人手下逃出來,撲通一聲摔倒在自己面前。這麼狼狽,一定是狠命掙扎,才能從那兩個男人手裡跑出來。
……
楚恆皺眉,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臉。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和谷奕針鋒相對,卻幫谷奕在教導主任面前頂罪。
明明很瘦,卻還這麼能吃,直接吃成急性腸胃炎。
吐得那麼難受,卻還在醫院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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