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看。
他再一次這樣評價他自己,就像是旁觀者一樣的冷漠惡劣。
塗抹藥膏是一件相對繁瑣的事情,從邊角處的傷口開始,最後再處理深陷骨肉的傷痕,儘管結了新痂卻還是翻出新紅。
姜眠一再小心,卻還是聽見手下人嘴裡溢出斷斷續續的不滿音調。
終究是在下一道傷口後,許知久輕聲開口:「妻主,太疼了。」
姜眠停下來動作,抬頭看了他一眼。
像是被摧殘過的嬌花一般,花骨朵都蔫蔫的,唇瓣上還落著她的血跡,如月下隨風沙沙搖擺的柳樹枝條。
分不清他是不是裝的,於是只能更輕一點動作,連最後倒入藥物的粉末也緩慢無比,生怕底下的人又訴說委屈。
姜眠凝思片刻道:「我之後可能要去別的地方,要和我一起嗎?」
「妻主覺得我會說不嗎?」
他挺直的身體頓了頓,然後緩緩地彎起極具迷惑性的無辜眸子,「妻主對我做了這種事情,卻打算把我一個人留下來?」
如果是之前,他當然樂意離開。
但現在不一樣了,沾染情慾後的他沒有那麼容易放棄,更別說姜眠一看就是要去過好日子了。
與人分道揚鑣,那他以前受的委屈又算什麼?算他能吃苦嗎?
許知久故作難過地嘆了一口氣:「榮華富貴,妻主竟不願與我同享,這與書中拋棄糟糠之夫的狀元郎有什麼區別?真叫人無端生出傷悲。」
姜眠覺得他是戲精。
真要拋棄人獨享富貴,哪裡還會在這裡任勞任怨給人塗藥。
不過她倒是沒有再與人嗆聲,縱容點頭:「嗯,和你一起榮華富貴,不拋棄,不放棄。」
她收拾完桌上的藥物,所以的東西都裝進了盒子裡,然後抬手看了眼桌上殘缺的紙張。
許知久喜歡撕紙玩?
不懂但尊重。
姜眠沒有繼續思考下去,她起身拍了拍衣袖,然後猛地想起來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這幾天昏迷,一直都未曾去過學堂教書,天底下哪有她這麼不負責任的夫子。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但外面還留有危險刺客,那個人又說她是皇女的身份,既然準備要走,那也就不可能再在晟明堂教書下去。
——
在晨光透染的廳內,君後不斷翻閱著紙張,又試圖從北鎮撫司負責的人手嘴裡扣出來些自家囡囡不為人知的過往。
大到每一次科考,小到食用的菜譜。
就連姜眠日日去櫃坊輸贏的大小也能翻到。櫃坊平日裡都會有記錄,更別說是像姜眠這樣的冤大頭主顧,每一筆收割都有詳細的記錄。
可君後卻發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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