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殤在下頭端坐,腰腿繃得筆直,不由得懷念當年大學站軍姿,這坐著比站著都費勁。
芳大姑進來了,在老太太耳邊細聲耳語了兩聲。老太太終於直起了身子,臉上露出幾絲笑容:「也是巧了,你叔母過來請安了。你們也許久未見了,能一塊兒陪我說說話。」
御殤暗道:重頭戲來了。
他站了起來,朝外看。不多時,郭夫人帶著越熙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今生的假公子,通過前任的記憶,只知道他相貌好,可細想起來,那些記憶里一直在隱藏著假公子的正面。前任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面對這位假世子時,他會不自覺移開視線看向別處,地面、花瓶、椅子腿,甚至是地板上的一個污漬。
記憶里,只有對方清澈沉靜的聲音,以及不同季節不同環境下,室內或室外薰染的香氣。
御殤抬起頭,直視來人。
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清楚明白地見到郭夫人,過去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隴國公夫婦與二叔身上,還有大哥哥。郭夫人的儀態,便宜娘不能比。容貌上確實便宜娘更美,更顯眼。可徹底動起來時,以御殤的審美,郭夫人是碾壓級別的。
說難聽的,是真正頂級巨星與小野模的區別。只能說,審美果然是非常個人的一件事。
而假公子,他一身紅衣,扎了單髻,綁了兩個紅絨球,蹦蹦躂躂來的,進門直接跳過門檻,但在老太太跟前站住的一瞬,整個都「沉」下來了:「見過老太太。」
動時靈動跳脫,靜時沉靜安穩。是真好看,小小年紀,已是皮相卓絕,含光在身,恣意自信。
怪不得前任不想面對他,這正是自卑的前任最不善應對,也最反感的類型。果然生長環境對人的影響比基因更大。也怪不得前任最恨假公子,在前任看來……這人身上的光芒,本該屬於他。
本忽略的神金又鬧騰了起來,有什麼從神金里流淌了出來。是些讓人十分不愉快的東西,怨恨、嫉妒、憤怒——我已經是世子了,已經擁有了尊貴的身份,萬人的矚目誇獎。而你已經重歸藥農之子的身份,還可笑地嫁為男妻,為何你還是如此?!
御殤:你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小月亮與郭夫人正在對著老太太行禮,郭夫人道:「御鱧說該親自來給老太太見禮,今日都強撐著起來了,走了兩步又倒下去了。」
郭夫人哽咽,老太太也嘆:「孩子修養最重要,我老婆子就在這兒,想來什麼時候都能來。」
行了,兩邊交換意見了——老太太表示能安穩在府里活著,會配合二房。
這些日子隴國公夫婦的鬧騰,老太太是真真的徹底寒心了。她可不想都這把年紀了,還鬧個貶為庶人、發配,或者更慘,跟著兒子掉腦袋,一把老骨頭扔進亂葬崗。雖然一個古代土著,一個現代穿越者,但是老太太和御殤在面對隴國公夫婦時,於某個層面達成了共識。
兩個女人又基於客氣互道了些有的沒的,老太太又誇獎了幾句小月亮乖巧,兩人幾乎同時端起茶碗清了清口,茶碗放下,三人的視線便全放到了御殤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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