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你一指,哪比得了斷兩根痛快?
交談不長,季高淵還是趁著這個機會縮了幾步,退進文官當中去了。
正常來說這算是季高淵低頭了,敖昱就該放手了,給老臣一個面子。
但敖昱說了斷他,他就得折在這。
敖昱整著袖子道:「季大人,孤也學過聖人之言,但孤只認『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彼視吾為寇讎,則……吾視彼為豬狗。」
縮回去的季高淵沒辦法,只能出來接著了:「好!我季高淵的兒孫!恭候碌王府的孩子們大駕!」
碌王這等於直接指著鼻子罵他是豬狗了,再縮著,他的名聲徹底別要了。即便文臣全都突然變成了鋸嘴的葫蘆,武將大嘴巴絕對有朝外說的。兒孫受皮肉之苦,總比季家涼了好。
「哈哈哈哈!好!季大人夠男人!」敖昱朝邊上一瞥,肆無忌憚道,「姜疾琿,滾遠點,你最不是東西。」
景王:「!」
他雖比悅溪都小了兩歲,可這些年順風順水,居移氣養移體,頗有威儀。這輩子頭一次,有人這麼罵他,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可他怎麼回嘴?怎麼辯解?
碌王是他的叔叔,長輩,身份直接就壓住了。碌王跟人吵架,不是辯經,他歸根到底是以勢壓人——皇帝不言的本質也是碌王本人的勢到那個地步了。景王他敢在朝堂上這麼肆無忌憚說話嗎?安王過去說話的時候,也是左思右想才敢開口的。
這是一條徹底不按規矩來的過江龍……
「哥,十五年前我走得急,現在回來了,三日後,我要與王夫補辦婚儀。哥就別來了,禮到就行,你一來主角就不是我們了。大侄子來看一眼,我倒是歡迎。」
他對太子微微一笑,展露了今天唯一的善意。
皇帝坐在上面,點了點頭:「好。是委屈了碌王夫了,王弟補婚儀,朕自當補一份賀禮。」
終於散朝了,今日的驚喜,大臣們且得議論上幾日了。更要緊的,乃是皇帝今日在朝上所表現的態度:陛下依舊屬意太子,叫碌王回來,是為了打壓景王的嗎?
安王可是景王一大助力,如今陛下長成的皇子就這三個還活著,安王卻近景王而遠太子,這讓很多人認為景王仁厚,畢竟他們兄弟間必定是更知道自家事。
但今天景王也沒怎麼護著安王,當然明眼人也都看得清楚,景王敢力保安王,也得倒大霉。
——但什麼十五年前的真相,分明是陛下慧眼識英,借王夫之事和碌王殿下演戲,讓殿下順利前往碌州罷了。不過王夫嬌弱,受不得邊境之苦,因此定下才為王夫鳴不平罷了。就是當年有些臣子沒看清局勢,見碌王受封,王夫相隨,就朝著兩個少年人身上潑髒水,才讓碌王覺得受了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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