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澈沒有時間思考凌漪是來自現實世界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衝擊，他注意力全部在凌漪上輩子悲慘經歷上，他有些心疼，不由將凌漪拉到自己懷裡，試圖安撫。

然而凌漪是誰啊，別說那些傷害她自己都能給自己洗腦pua，便是現在優越生活，已經讓她看淡了上輩子的遭遇。有時候就是這樣，在經歷事件時，那困難難道如何都無法跨越，甚至能為此付出生命，可一旦跨過去回頭看，又會覺得當時自己似乎有些小題大做，那些跨不去的坎，終究會變成生命中微不可查的塵埃，甚至會被當事人遺忘掉。

她一根指頭抵住閻澈胸膛，人往後撤，脫離他的懷抱，臉上寫滿了嫌棄。

閻澈再一次被她逗笑。問了凌漪幾個問題，凌漪都一一回答了，他越聽越覺得心酸，但顯然人家當事人都無所謂，閻澈只好把這絲心酸留在心裡，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她再遭遇上輩子的事情。

「該我了。」閻澈笑笑，「關於我為何是反派，我一會再回答，先跟你說一個事實，我為什麼非要讓凌羽飛升。」

「嗯。」凌漪像好好聽講的小學生，微微坐直了身體，好奇看向閻澈。

「凌羽是這本小說的主角，你知道吧？」看到凌漪點頭，閻澈也跟著點點頭，繼續講述，「這本小說沒有寫完，只有讓凌羽飛升，這本小說才會達到大結局，小說世界才會完整，世界完整我們作為小說里的人物，才會在小說繼續生活著，這個世界才會形成一個無線拓展的世界。」

【有點拗口，但勉強能理解。】

凌漪點點頭：「所以，這個世界是在爛尾處毀滅了麼？」

「差不多。」閻澈回應，「我是這個小說世界裡的人物，原本在原著里，我是個邊緣的小角色，只是小說南城凌家對應的北城財團，存在的意義是為了讓那句南凌北閻成立，全篇對我的描寫很少，只有寥寥幾筆。」

「不對啊，那……」凌漪剛要打斷，意識到閻澈應該沒有說完，於是止住話頭，繼續聽他解釋。

「但小說在創造出來時，就真的有個世界被創造出來了，這個世界，會按照作者的筆運行，哪怕作者世界觀有bug，我們也只能按照這個bug的世界觀走下去。」他自嘲的一笑，「但是他既然創造了，為什麼要爛尾？他可知道……這個世界在爛尾處，會崩塌成碎片！你知道麼，我有多少次看著自己創造出來的一切，甚至自己的身體，化成了碎片。」

閻澈表情有些痛苦，看的凌漪竟有心疼感覺。

他臉色慘白，對著凌漪投過去一個安心的笑容，繼續說道：「世界崩塌了之後，會從小說的初始時重新開始循環，然後又在爛尾處崩塌……」

閻澈嘆出一口氣，似乎在說一個很平常的事件：「我試了很多種辦法，循環的次數我自己都數不過來了，但是，結果總是被你，你這個原主，破壞掉凌羽飛升，最終繼續爛尾。」

「我懂了，所以每次循環，因為你的改動，這本小說都會被改寫，因為你靠近了主角團，也就是凌家，導致你的戲份逐漸增加？最終你成了一個反派，也就是上一次循環的結果？」凌漪忽然想通了這裡面的關鍵，但旋即她又蹙起眉頭，「不對啊，我是從中間剛穿進來的，那之前的那部分，你竟然跟上一次一樣，一動未動麼？」

閻澈嘴角微微翹起：「你猜，我為什麼能輕易猜到這個世界裡面出現一個除我之外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