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知道他是被親生父母扔出來的,他對他們是有恨的。
後來親生父母又去要人,他們看中薛明遠能分到的糧食,也惦記著他是男孩。
薛明遠強烈反對。
是項長安告訴他,對於不需要在意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項長安說他是好孩子,沒留下他,是薛家人沒福分。
後來薛家人也放棄了,唯獨不同意薛明遠姓項,他們還要把薛家「傳承」下去。項長安不想計較這些,薛明遠也不想再和他們有牽扯,趁著年紀小,改了名字。
「所以我說項雪蓮是我姐姐,項雪松是我哥哥,是真心的,他們就是我的家人。」
穆昔看向應時安。
應時安把她的臉推走,「假的。」
穆昔依依不舍地看著錢包。
應時安說:「錢拿走,錢包給我。」
穆昔笑容滿面。
薛明遠:「……」
真是警察嗎?太氣人了吧?
穆昔收好錢,拍了拍鼓鼓的口袋,收起不正經的笑容,她問:「你們三個是跟項長安一起長大的?他是什麼時候離開農場的?」
薛明遠神色黯然,「爸死在農場了。」
「是被批鬥?」
「病死的,說不上來是什麼病,農場太偏僻,村里只有赤腳大夫,不管是什麼病,都給點兒藥拉倒。他病得很急,我們幫他放在平板車上,想帶他去最近的縣城,但是路上就……」
「後來你們三個就相依為命?」
「是姐姐帶我們回來的,我爸恢復名譽以後,我們就想辦法回來了。」
「他為什麼被下放到農場?」
薛明遠低聲道:「還不是因為那幾幅畫,說什麼我都不會去畫畫。」
項長安是大學教授,是畫家。
他喜愛西方文藝復興以來的畫作,他將其稱之為藝術,家中有仿品。不知是誰舉報他家裡藏著「髒」東西,他們搜到幾副裸體的臨摹畫,其中一張是項長安畫的米開朗基羅的《大衛》。項長安喜歡小資情調,家裡還有咖啡機,是從國外運回來的,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外國貨。
最開始只是對項長安進行批評教育,不知從哪一步開始,越來越嚴重。
穆昔道:「你家裡的情況我們了解了,談談項雪蓮和張津?他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在一起?」
「是他纏著姐,」提到張津,薛明遠輕蔑道,「當初怕被我們連累,和我們保持距離,我姐給他寫了十幾封信他都沒有回應。後來他也去下鄉了,去的還是我們在的村子,好像是去當什麼領導幹部,反正過得挺好的。我爸病重時,姐又去求他幫忙,他仍然沒理。現在卻和姐說心裡一直有她,懦夫。」
那個年代的事情好像很難說清楚。
應時安問:「你姐姐對他是什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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