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偷走他的衣服, 洗完澡貼身穿著時, 怕她傷心,他只是讓她還回來,沒有嚴肅地批評她,將她對自己哥哥身體的探索扼殺在搖籃里;
在她半夜來到他房間, 爬上他床,要他教她接吻時,他沒有告訴父母,讓他們及時介入, 挽回妹妹走入歧途;
在她躺在他床上, 埋在他枕頭裡,啜泣低吟他的名字時,他沒有敲響門扉, 提醒她探索自己身體時不該想著自己的哥哥。
他犯了那麼多錯, 然而時至今日,回過頭去審視這些錯誤時, 他自以為正確的處理方式其實也是錯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他依然會替她遮擋看小黃站的事,但私底下,他會替她找幾部不那麼誇張,且帶有教學意義的影片,他當然不會陪她一起看,更不會和她討論任何和這方面有關的東西。
但如果她提出希望能實踐探索,他會非常嚴肅地告訴她不可以,不過他不會阻止她自我探索,只要做好清潔消毒和前期準備工作,她可以享受身體賦予的快樂。
十八歲生日那天,她向他表白,他不會拒絕,也不會親她,他會耐心地陪著她去感受、體驗和分辨自己對他的感情,到底是對哥哥的依賴還是純粹的愛情。
經過一段時間,如果她依然堅定自己的初心不改,他會全然接受,並且告訴她,他也愛她,會教她怎麼接吻。
但就像她說的,沒有意義。
錯了就是錯了。
爭論對錯,悔恨當初,對於最後的結果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你說回了上海,我們怎麼相處,怎麼面對爸媽,」無盡的沉默中,響起林知睿平靜的聲音,「我承認,以我現在的心境,確實做不到若無其事地和你相處,所以我打算……」
餘明遠抬頭,對面車燈閃過,她的臉短暫地出現在光亮中,只一瞬又陷入黑暗。
像雨過山間,縹緲的一蓬水霧,感覺到潮濕冰涼,再伸手,早已隨風飄遠。
他似乎預感到了她要說什麼,下意識想要阻止她往下說,但終究還是她快一步說出了口。
「有一個攝影大賽,我準備參加,等過完年,先去日本報名。採風大概需要三年時間,第一站我想去西非……」
從他來到大西北,兩人這幾天的相處,林知睿從沒說過這麼多的話,認真又帶著點期待地告訴他自己未來的計劃。
她回國後,他和林韻都曾問過她對學習工作的計劃,她和林韻說還沒想好,她對他說自己沒有計劃。
他自以為想知道她的打算是出於哥哥的關心,直到現在他才肯正視自己的內心,承認他只是迫切地想要確定,她的未來、她的人生計劃里,是否有他的存在。
「只要規劃得當,三年的時間,可以走很多地方了,」她沒有刻意隱瞞,真實地表露出她的一絲擔憂,「我做過費用預算……不低,但採風期間,我會做些兼職彌補。」
如果不是那天鄒誠的一通電話,告訴她林韻生病要她回國,她早已乘著跨國列車,開啟她世界巡迴的序幕。
現在不過是回歸正軌上而已。
餘明遠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是機械地點頭說「好」。
在林知睿表明自己決定離開後,他好像又回到那條「兄妹」的禁忌線之內,扮演無懈可擊的好哥哥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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