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不定還真有長得這麼相像的兩人，京城離清石縣這麼遠，還是等海棠那邊消息回來再說。

夜晚靜悄悄，李青禾心裡有事，就容易睡不著，輾轉反側許久之後，才坐起來，還聽到外面揮舞槍棒的破空聲。

小武這麼晚還不睡覺？

於是下床穿上鞋子再隨便披一件外衣，去院子裡瞧瞧是怎麼回事。

院子不是很平，有些地方還淌著水，倒映出少年矯健的身子。

小武兄弟兩是五月份出生的，如今才十三歲四個月，小武隨李用，身量很長，比大他兩刻的小文還要高大半個頭，雖然還沒到抽條的年紀，但若說他十五六歲，也會有人信。

「這麼晚怎麼不睡覺？」

李青禾看了片刻，才出聲。

小武聽到問話，收勢停下動作，單手把槍背在背後，「大姐，吵到你了嗎？」

「沒有，問你呢，為什麼大晚上不睡覺？」

「我睡不著。」小武道。

哎呀，這就奇了，平日小武最是沒心沒肺，腦袋一沾枕頭就能睡著，如今睡不著還真是稀奇。

想到府試出榜那天，他也是一反常態的悶悶不樂，便問道：「有什麼心事，跟我說說。」

小武低著頭，嘴巴動了動，但是沒有聽到聲音。

李青禾：「有話就說，男子漢大丈夫，這麼扭扭捏捏作甚？」

小武抬起頭，沒有握槍的那隻手捏成拳，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道：「大姐，我不想讀書了。」

李青禾雙手抱胸，站在台階上，讓人感覺居高臨下，問：「為何？」

只要他不想讀，也不會強迫他，但是她得知道理由。

小武有些苦惱，道：「我不愛讀書，一看書腦子就嗡嗡嗡的，像有好多蟲子在叫，動腦寫八股文的時候，腦袋還疼。」

好吧，這典型是一個學渣的表現，又問：「不讀書，那你想幹嘛？」

「我想建功立業，當大將軍。」小武這話一出，雙眸亮晶晶，神情還十分嚮往，「如今朝廷在徵兵，我想去參軍。」

「不行。」李青禾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若是有別的理想，她還能支持一下，這參軍可不是鬧著玩的，戰場上刀槍無眼，一不小心就一命嗚呼，又道：

「建功立業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些功業，可是屍山血海堆積起來的，在戰場上，日日命懸一線，你不為自已想想，也要為奶奶她們考慮，況且你還不到十五，又不符合參軍條件，就算你十五歲，我還是不同意，更別說娘和奶奶。」

「哦。」小武聽到後，眼神一黯，整個人瞬間有些萎靡不振。

他也知道這些道理，也明白大姐的苦心，可是他不想這麼庸庸碌碌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