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結合程九安的說辭,江牧野明白了,那些壁畫和字跡,是有人拿著蛻殼龜被砍下的爪子刻在石頭上的。
至於這個人是誰?江牧野暗自思索,覺得多半是他那位曾經「受欺於玄武」的崔家先祖。
都已經顛鸞倒鳳過了,只不過「受欺於」,就要了對方的命,緊接著又是曝曬外殼又是埋葬屍體,再然後還把爪子砍下來,拿著砍下來的爪子一筆一划將半真半假的故事刻錄在石頭上...
固然蛻殼龜欺騙在先,但在江牧野看來,他那能幹出這事兒的崔家先祖,多半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往好了說,這勉強算以身飼虎、嫉惡如仇、為民除了害,但以更客觀的眼光來看,這不就是妥妥的因愛生恨、相愛相殺麼?能幹出因愛生恨、相愛相殺這事兒的,怕不是個瘋批?
得出這麼個結論後,江牧野再看那本崔氏自傳,都有種在看瘋批心理學的錯覺。
見江牧野看向崔氏自傳,程九安輕輕晃動手裡的書:「雖然我還沒看完這本書,但想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幾個字應該是有的。」
「我沒看書,有沒有不知道。」話雖然這麼說,但江牧野心裡還是認同程九安的猜測,他外公之前給他講過的那副字,還有石室甬道上的刻字,洋洋灑灑一大篇,精練出來的主題思想差不多都是這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因為其心必異,所以要小心提防、提防到把先前的歡愉時光一筆勾銷,提防到一旦發現受過欺騙就要下死手,根本不在意對方欺騙的原因、以及對方有沒有真的對其心懷惡意,這可真是...令人唏噓。
如果李琀在這兒,江牧野挺想就著這麼個話題先深入分析,再展開討論,可惜眼前的人不是李琀,江牧野懶得分析討論。
但他又不能完全不接話、不發表感慨,萬一他表現得太冷漠,程九安實在找不到話題、再被凍走了,那也挺麻煩的。李琀這會兒可是還在程九安房間裡,按照倆人先前說好的,江牧野需要硬控程九安半個小時。
「你很認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本著有來有往才能不冷場的原則,江牧野這次率先拋出話題。
「算是認同?」程九安想了想,「但在我看來,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非同族就包藏禍心,而更接近於非我族類,三觀、行徑、處事方法都不同,有些對我們來說是錯誤的、絕對不能做的事情,對它們來說卻是稀鬆平常,沒有任何問題的。」
江牧野沒接話。
程九安繼續道:「就比如說堰州的蛻殼龜吧,在它看來殺人吃人沒有任何問題,人類本來就存在於他們的食譜上,但對我們而言,人類不可以被殺戮,更不能被食用,這算是天然的鴻溝,沒法兒逾越和無視。」
江牧野還真沒從這個思路展開想過。
現在聽程九安這麼說,他便順著想了一會兒,作為受過九年義務教育、自力更生考上高中大學,中間還出國交換過兩年的新時代好青年,江牧野當然認可人類不可以被殺戮、更不能被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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