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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清的身影消失在廣場盡頭,沒入深紅宮道,倪允斟才收回目光,仰頭看天。蒼穹仿似陷入漩渦,深邃如海,似要將人吸入。

他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收斂情緒,轉身朝崇寧殿走去。

主持春闈的擔子落在林清身上,他身為吏部尚書,又是文淵閣大學士,在朝上主動攔下這一差事。他本意藉此打好和隋瑛那些原下屬們的關係,奈何方徊等人並不吃這一套,配合倒是配合,臉色就沒好過。也許懷揣和蕭慎一樣的想法,他相信自己的鞠躬盡瘁能讓這些清流對自己有所改觀。

不,林清想,看他怎樣如何不重要,但皇位的正當性絕不容任何置喙,近日來他已經聽到了許多流言蜚語,論及蕭慎的是殺兄弒父這一罪玷污帝位,論及他林見善的無非是「天道」二字——「人事可憑,天道不爽。」方徊甚至毫不客氣地當著他的面道出此言。

「我不能有半分猶疑。」他對自己說,「憑藉一條老龍、貪龍、蠢龍也救不了大寧朝!只有真正的龍,真正的天子……」

可以想起蕭慎,這幾日的回憶便魚貫而入,林清險些沒能站穩。皇帝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竟不再掩飾,將他就地霸占。那兩個夜晚——林清深吸了一口氣,站定,他只當自己沒有這具身體。是的,這身軀他在詔獄裡就已經棄絕,能代表他的只有意志。

「拔擢青年人才,行改革之風……」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籤押房裡批改表章,這一回,他要為寧朝官場上補充新鮮血液,隋瑛未完成的吏治整頓,他來做,他必須做。

只是一想到隋瑛,心口便是鑽心的痛,他寫了那麼多封信,竟也是不能換回隻言片語麼?

他竟對自己,厭惡至此?

舉起手,林清看到自己手腕上被人攥出的紅痕,他蕭瑟一笑,罷了,自己有什麼資格祈求他原諒,就是往日有,如今也是沒有了。

猛地咳嗽兩聲,林清將所有情念驅逐出腦海,不啻一種自我麻醉和逃避,他將自己徹底地投身於公務。

——

幾日後,被革職的池姓千戶死於府中,倪允斟得知此消息時,倪允瞻正要出門,他問他要去哪裡,倪允瞻只是站定恨望他,重重地哼了一聲。

倪允瞻拂袖而去,出了府門就直奔岑府。他內心裡為隋瑛打抱不平,認為其不該遭受如此欺騙,更可恨的是,自己的胞兄竟也是「謀逆」當中的一員!

岑長青依舊鍥而不捨地寫摺子參林清、參倪允斟、參徐無眠等人,同時為隋瑛、程菽說話,只是在這一過程中,也不知是對方手段高超,還是皇位更替時刻大家都亂了陣腳,就連林清都被短暫地迷了雙眼,導致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齊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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