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如此?」
「哥哥難道以為,晚兒只是為了那仇,將利劍對準了張黨,所以才要拉太子離了那位?」林清抿唇,隋瑛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知曉這人向來講究一個君臣有別,為臣本分。
隋瑛顯是在思索,一陣沉默後他再度昂首,眼眸明亮,聲音淡而有力,「自然不會,若是如此,忠王是你更好的選擇。哥哥相信晚兒並非愚鈍之人,所作所為皆有可依。我雖此際不甚了解,但只要晚兒下定決心,晚兒前進一步,哥哥便跟著一步。」
林清垂首,「倘若我前進不了了呢?」
「那我便在前方為你開路!」
林清訝異地睜大眼睛,「你……當真?」
「何時騙過晚兒。」
林清覺得鼻子發酸。
隋瑛湊近,笑著颳了刮他鼻子,接著問:「感動了?可別這麼早感動,陸師可知曉?」
林清頷首,隋瑛靜默不語,又陷入思考。
良久,他笑出聲來,「看來,你我都在陸師的帷幄之下了!」
「此話怎講?」
隋瑛垂下眼眸,思緒飄回幾年前,那日在兵部衙門的籤押房,燈光昏暗,就著一盞燭光,陸淵手拿一份邸報沉吟不語。看到老師滿腹愁緒,隋瑛接過那邸報一看,頓時怒火中燒,摔了邸報在地。
「不曾想到吏部竟腐敗到這等地步,我兵部還沒用起來的人,他酈徑遙竟給了堪合,見了邸報了!」
「一個小小的職方部員外郎,竟值這二十萬兩白銀啊。」陸淵撫須嘆氣,那時,他還沒有接管吏部。買官賣官,橫行其道。數百萬的白銀,嘩啦啦地進了張黨的腰包。
隋瑛拿起筆,洋洋灑灑地就寫出一份彈章,不同於以往陸淵對其的阻攔,這一回,這份彈劾順利進了內閣,入了張邈的眼。接著,彈劾隋瑛的奏章如雪片飛來,堆了厚厚一沓,其中幾篇「鞭辟入裡」的被撿了盛到慶元帝面前。
自此隋瑛被群起而攻之,他無奈只能遠離陸淵。不久後,一道調令將他派往了朔西。
「現在才明白,曾有一回陸師問我岐王如何的話。」隋瑛搖頭,無奈笑道:「我回答說,岐王雖有才志,但尚且年幼,看不出什麼雄才偉略來。且妄論皇位,非忠君愛國之道。如今看來,是陸師心覺我不會輔佐岐王,便順水推舟,讓我來朔西了。」
「這其中斷沒有讓你來受苦的意思!」林清忙道,「若真如哥哥所說,陸師不過是想要你看一看,君不作為,百姓何苦。」
「這是當然,我知曉陸師心意,平外患才能省內憂,北狄不退,朔西不定,皇位之爭,定易再起風波。只有把北狄打服了,朔西也平定了,大寧朝內當議當更之事才能提上日程。是以一內一外,你我二人,早已在為岐王鋪路。只是如今看來,並非是由於我的吹風與囑託,讓陸師選擇了你,而是他從來就認定你是輔佐岐王之人,且知曉我對你存在不容忽視的在意和欣賞。這其中,他已經為我做了選擇。」
「然此,我和岐王的相識也在陸府之中。可笑,我一直以為,是我自主選擇了岐王。原來一切都在計劃當中。」
「可你見過岐王之後便做出了選擇,想必還是出於本心,晚兒,你告訴我,你和陸師皆認為岐王可行,究竟可行在何處?彼時他於我來說還是一名少年,我對其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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