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反了,李大人不好奇外邊是何情況?」隋瑛問。
「嗨,僧多粥少,定是又因為分配不均鬧起來了。常有的事,常有的事。」李縣令低聲下氣地笑著。
「巡撫大人既然發話了,定是要去看一看,百姓無糧可吃,我們吃得又如何安心?」高子運說,暗瞥了一眼王璞真。王璞真連聲附和,「就是,《孟子》曰,『百姓苦,則不可不救也。』為官要為民。」
「兩位大人說得好,既然外邊鬧起事來了,我們耽擱些又有何妨?」隋瑛遂望向林清,「林大人還受得住罷?」
「君使臣以事上,臣使民以事下。聖上英明,差了我來就是要體恤民情。"林清頷首。
「那好。」隋瑛便對李縣令說:「打開衙門大門,我們來看看究竟是為何而反!」
高子運和王璞真相望一眼,跟著隋瑛出了大門。
——
衙門口的火把照映在眾百姓臉上,明滅之下張張都是面色蠟黃,骨瘦如柴。圍在中間的幾名跪在地上的三倆百姓正哀嚎大哭,連連叫冤。其中有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還捂額頭,似是破了在淌血。
「是誰反了?誰敢叫反?」李縣令好不憤慨。
「縣令大人,諸位大人,小的們沒有反,小的們是冤枉啊!」其中一名老者說。
「為何叫冤?」李縣令揚聲道,「當著巡撫大人和侍郎大人以及諸位大人的面兒,你們可得說清楚了!有半點虛言,定是饒不了你們!」
那老者在少年和身旁婦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起身,拱手道:「鄙人姓周,本是羅遠縣黃漠村的鞋匠,這些年為來往經商的商人們修訂鞋履,賺了幾分薄錢。小兒年近不惑,入伍參了軍,在北邊兒和那北狄牲口作戰。鄙人便帶著兒媳和孫兒在家勉強生活。」
老者望了一眼諸官,繼續說:「心知北邊的百姓們苦,流落至縣內,討得災糧過活,不想給朝廷添麻煩,鄙人便和兒媳孫兒靠著往年積攢的一點餘糧勉強維生。可就在今日午後,來了群兵營的,硬是要和鄙人借糧,說是借糧,卻直接上手搶,鄙人來不及推辭,他們便動了手,端了穀倉搶了糧,還打傷了鄙人孫兒。」
說罷。老者已是老淚縱橫。
隋瑛的神色在夜色的襯托下愈發冰冷,就連林清的眸子裡也閃過一抹陰鷙。
「大膽!怎可如此胡言亂語,你確定是兵營的?或許是那北狄!」李縣令話剛出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北狄要使能越過前線到了後方,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禍事。
「個個都身穿盔甲,披著黑紅披風,軍帽印有虎獸紋飾,腰間還別著火銃,不是我朝軍兵還能有誰?」老者啞聲喊道。
「我都看清楚了!就是他們!」頭破血流的少年也縱聲哭著。
這時,百姓們似是爆發了怨氣,說自家人竟和北狄沒有什麼區別,朔西不是個人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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