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霍閻無意和唐兜圈子，開口便直入主題：「空餘，是你吩咐教務處的人開除的？」

唐一愣，腦海中有一瞬間的混沌，他這幾天窩在家裡喝了太多的酒，腦子像是生鏽了，聽到少將提空餘的名字，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半晌後，唐語氣有些疑惑的問：「是，這個學生品行不端，思想狹隘偏激，我認為他不適合留在軍校。

少將，有什麼問題嗎？」

霍閻看著面前一臉疑惑的唐，眼中的失望愈加濃重。

「唐，當初你執意離開第五師，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軍校嗎？」

唐淺淺的笑了笑，因為長期酗酒失眠導致臉色有些慘白，「少將照顧我，軍校是個很好的去處。」

「白夜犧牲的時候，撐著最後一口氣拜託我無論你將來犯了什麼錯，希望我都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饒你一回。

我雖然答應了，可唐，我一直覺得白夜庸人自擾。

我給你時間讓你躲在軍校里消化這些情緒，可你呢，不但沒有任何長進，反倒日復一日沉浸在往日的痛苦裡。

這些年我看在白夜的面子上從沒問過你，到底是放不下白夜的死，還是不能接受他是因為你的指揮失誤而死。」

霍閻的話，讓原本頭腦昏沉的唐瞬間清醒。

他當然是因為接受不了白夜的死，沒有人能坦然接受愛人死在自己面前。

霍閻看著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指尖在桌上輕點幾下，盯著唐：

「我一直以為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遠比個人的愛恨來的重要。我將你放在烈焰軍校，除了不想浪費你這一身的本事之外，也是希望你能在教導年輕學生的同時，看到更遠的未來。

可唐，你讓我很失望。」

失望？

「您難道不是早就對我失望了嗎？」

話說到這裡，唐也明白了霍閻今天找他來說這番話的目的，可他還是不明白，不就是開除了一個品性不好的學生，怎麼就值得少將親自過問了。

想到之前在軍區時，少將對待空餘的特別，唐靈光一閃，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抬起頭，一雙疲憊帶著紅血絲的眼緊緊盯著霍閻：

「少將，您日萬機，為什麼會這麼關心一個普通學生，之前在第一師訓練場也是特意去看他的是嗎？

憑什麼？一個忘恩負義，連養大自己的養父母都能拋棄的人，他有什麼資格得到您的關注，又憑什麼繼續在軍校待下去。

他一個人給我們軍校造成了多大的負面影響，我開除他有什麼不對？」

誠如唐所說，霍閻作為一軍統帥，日萬機，這件事要是換做別的人，他大可以將事情交給向南去處，或者直接和軍校的領導去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