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他們小組成績比平時高了一大截,也是分班前最後一次考試,有人起鬨去向熠家裡團建。她微笑著坐在角落裡,有些尷尬。
她其實和大家不算很熟。
家裡家教比較嚴,父母都希望她能將百分百的注意力放在學習上。對於女兒過高的要求使得她天生比旁人要善於服從,不懂得拒絕,也讓她總是在這種時候不敢作聲,哪怕她很希望得到邀請。
「學委呢,周六有空嗎?人多熱鬧點。」有個女生問道,「向熠?」
正在轉筆的少年慢了半拍,習慣性地彎起眼睛,剔透的眼眸真誠地看著她:「學委也來吧。」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沒出息地點了點頭。
誰能拒絕向熠呢。
於是她逃掉了從九點到五點不間斷的補習班,跟著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郊區。向熠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小孩,直接包了一輛車帶著他們去了郊區野炊。燒烤和露營的帳篷早就有人紮好了,甚至連汽水罐都冒著水珠,所有人都在歡呼。
但她的心情有點沉重。
好巧不巧,她對這片地方很熟悉。
落腳的地方不遠處就是她家承包的向日葵花田。她的父母幾乎一年都住在花田邊上,靠著將成熟的向日葵籽買給油商養家餬口。
她開始坐立難安。
他卻恰好撞進了她的眼睛,豎起手指在了唇間,悄悄拉著她的衣袖走到了花田邊。
夏日初期,向日葵還未完全盛開。
他問道:「從剛才起,你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嗎。」
可能是難看的。父母的期望和玩樂時的歡喜沉澱為了極度的愧疚,壓得她想要嘔吐。
「嗯,」向熠的手指繞著向日葵的葉子,清潤的眼眸明亮,也像半開的花盤,稠密的睫毛輕輕覆蓋在眼瞼上,「不舒服嗎?」
「沒有。」
他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很輕挑了一下眉,開玩笑說:「我們還要競爭同一所大學,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啊。不然我就要搶走你的名額了。」
他的手很輕地壓了一下她的肩膀,卻像是承擔了她肩上的一部分重量,她竟然感覺不少。
「不會的,」她鼓起勇氣反駁,「我絕對不會被你超過去的。」
少年笑著說:「一言為定啊。」
灼熱的陽光開始暈眩,她像一隻可憐的蟬,連慘叫都發不出一聲,就憋死在見不得光的苦澀之中。
尚未實現的約定變成了荒唐的謠言。她甚至還來不及走出一步,就在幾個星期之後出了車禍。補習班拖堂下課,她超近道回家時不小心被違規行駛的轎車撞傷。路邊沒有監控,父母哭天搶地的,眼巴巴守在病床邊等全家的希望甦醒。
可她看不見了。
黎蔓成了一個瞎子。
瞎子沒辦法繼續上課寫作業,也沒辦法去上補習班,更沒辦法參加高考。父母如喪考妣,給她辦理了退學手續。期間陸陸續續有人來看望過她,可她一次也沒有聽到過向熠的聲音。
有人送來過一束向日葵。
她一廂情願地認為是向熠的手筆,卻從來都不敢去證實。
離開了醫院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連串康復訓練。家裡很忙,根本沒時間照顧一個瞎子,黎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擁有自理能力,而不是上廁所都要有人扶。
她開始習慣自己摔得青青紫紫的膝蓋。甚至有一次嘗試做飯時,刀差點直著插入腳背,她也好好地適應下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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