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善在擁擠的人潮里看見顧弦從頭頂一躍而下,那一刻她比那顆頭顱珍貴得多。
濟善沉默了片刻:「你不可能找不到他,他叫徐冶,明面上是陳相青的左膀右臂,在平南王府里呆了很多年。有意思的是,他也是那個叫善善的仙人傀儡。」
白影表情空白地看著她,看了許久之後搖頭:「不可能。」
「事實如此。」
「不可能......左膀右臂?平南王府......不可能。」
「不可能!」他吼叫起來,比看見妹妹被剔開時還要暴怒:「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你想要給自己脫罪是麼?!你想讓我覺得你沒錯,你是無辜的,你是被冤枉的,是不是?!還是你不想讓我許願?你覺得......你覺得我不配?你不想?!不,不對,你同那個男人是一夥兒的,你不敢?你不是仙人麼?你不是誰都不怕嗎?!」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故意這麼說的!你想折磨我?!就這樣殺了太便宜我了是麼?高高在上的仙人又要懲罰我們了是不是?!」
如果從一開始徐冶就是傀儡,那麼他是故意放過的白影和白霜。
他屠殺了一整個客棧,來製造白影這個絕對不會背叛守門人的人,和被仙人寄生的,無家可歸的孩子。
濟善殺了一個人,徐冶以此為藉口殺了所有人。
濟善看著他失控的表情,從他無神的眼睛裡卻讀出來了什麼:「帶你進入守門人組織的人,是誰?」
白影不斷地重複左膀右臂,平南王府,濟善心裡閃過兩個名字,但隨即把那個熟悉的人排除掉了。白影若是經他的手,會走另外一條路。
「他姓陳,是不是?」
「陳相瑀。」
白影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他撿起地上的一把柴刀——那刀被之前的行屍走肉握在了手心,他用力拔了兩下沒拔出來,於是狂叫著去踩握著刀的手。
他朝濟善揮砍過來,但他其實是看不清楚東西的,守門人把他的眼也毀了。他帶著妹妹,妹妹或者說仙人也引導著他。
白影只能模糊看見人影,仙人把世間倒映在他的心裡,妹妹看見了就是他看見了。
可是濟善將那個仙人像葡萄一樣嚼碎了咽下去,引導消失了,他只能憑藉聲音和模糊的影子來行動。
他胡亂地劈砍,濟善所操控的傀儡閃躲,於是他又砍中其他的。
他們被操縱的命運在這一瞬絲線重合,即便互為仇敵。
城內的大部分人在這幾日的對峙中悄無聲息地死去了,這個眼珠似的仙人通過水和意識來入侵人體,但祂自己本身卻沒有形成獨立的意識。祂不停誘惑的話語其實就來自那些人本身,或者來自與祂連接的白影,很多話都不需要費心思編制,人自己就會被自己不斷反問到崩潰。
就像顧弦不斷地被問後不後悔要不要回頭,因為她時刻就在這麼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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