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口一口地咽下了血,濟善從之前的虛弱中緩過勁來,逐漸咂摸出了不對。
滋味不一樣了。
她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甚至內心都覺得陳相青沒有變,他的氣味與溫度都沒有變化,可味道就是不對了。
於是她只吃了一塊兒就不吃了,濟善舔著嘴唇靠在陳相青身上,滿是大嚼之後的疲憊。
或許把陳相青全部吃掉會更好,可她不想再吃了。
疑惑充斥了她的頭腦,讓她渾身難受地不安。
不對,都不對。
她的身體不對,她的情緒不對,現在就連陳相青的味道都不對了。
她就是跟著陳相青,想要吃上這麼一口才從白山跑出來的,可是現在都變了。她又舔了舔陳相青的傷口,在原本的甜美之外,舔出了一股很異樣的腥。
濟善忽然變得無比沮喪,一直以來支撐她上躥下跳,堅韌不拔的理由就這麼毫無徵兆,莫名其妙地開始衰弱。
陳相青的肉對她依然有奇效,但不再是祭品的滋味了。
難道是因為她之前通過許願的方式吃掉了太多的人?
是她變了?
陳相青低頭草草處置自己的傷口,隨後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效果起的倒快,立即就不熱了。」
他將沒受傷的那隻手探向濟善的肩頭,摸到的也不再是粘膩傷口,而是正在癒合的皮肉。
她的能力又回來了。
陳相青擦掉自己手上的血,把她沮喪的臉掰過來對著自己:「一塊兒肉,夠不夠賠罪?你這是什麼表情?」
他蹙起眉:「給你吃少了?不夠?」
濟善想了想,搖搖頭。
「少也沒有了。」陳相青疼得滿頭汗,額頭汗珠在火把下熠熠明晰。
他擦完滿手流淌的血,又隨手滿不在乎地擦汗,聲音也因為疼痛還緊繃著:「我沒你這樣的天賦異稟,肉少一塊兒是一塊兒,再不會長了。」
濟善會病死,但他賭自己不會病死,這麼些年來他受過很多傷,很多時候大夫看一眼都搖頭,可他最終還是沒死,越發生龍活虎起來。
「你打算如何聯絡譚延舟?」陳相青道:「若是能在這裡同他碰面,用一用他手上的炸藥,倒是能炸一條近道出來脫身,否則在山裡這樣走下去,我也要倒了。」
濟善臉上因為發熱而引起的紅潮正在褪去,一張臉看上去柔軟細膩,紅潤可人,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等天亮。」
「好。」
陳相青於是對李哲等下了駐紮歇息的令,在濟善身邊坐下來。
手臂上的疼痛讓他咬著牙倒吸了一口氣,陳相青先是要忍,緊接著看了一眼垂著頭無知無覺的濟善,又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忍,於是動了一下,故意發出了更大的抽氣聲。這聲終於引起了濟善的注意,她抬起眼睛看向陳相青:「你疼?」
「廢話!」都是廢話,李哲的煩人,濟善的倒挺愛聽。反正她什麼都不懂,有一句廢話就是一句的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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