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青低聲說:「我娘不是野人。」
朗星珠道:「那你幹嘛那麼怕冷?你是個小野人!」
陳相青抬起頭來,快速地掃了面前這三個大孩子一眼,繼續重複:「我娘不是野人。她是戰士,她跟我父王在寨子裡相遇......」
陳相瑀很不愛聽這些,忽然皺了眉頭,在朗星珠耳邊低聲說了什麼,朗星珠便凶神惡煞地用力推了他一把,將陳相青接下來的話都堵在嘴裡。
「快脫掉!」
她大聲說:「我們要和太子去賞梅,正好拿你的氅墊長椅,脫下來!」
陳相青拗不過他們,只好將氅解下來,朗星珠接了那氅,又逼著他將外頭的小褂也脫下來。
太子與陳相瑀就笑眯眯的站在旁邊看,朗星珠做一件,陳相瑀就附在她耳邊說一句。他們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將陳相青身上的衣裳剝得只剩下裡衣。
然後把他推到樹下,太子用力一踢那棵樹,積雪就兜頭砸在陳相青身上,砸了他一臉一身。
太子道:「站在這裡,不許動!孤什麼時候叫你動,你才准動!」
他們把陳相青的衣裳踢開了老遠,折了幾支梅花,就悠然地回寢殿喝熱茶吃點心去。
陳相青站在樹下,被凍成了一個面色青紫的雪人,他果真就沒有動,也沒有吭聲,沒有流眼淚。只是漠然地垂著眼睫,望著白的刺目的雪。
他不想活了。
在思念了很多次家之後,他想起其實父王也是這樣的不待見自己,娘......他甚至都無法將自己的親生母親叫做娘,只能對外叫姨娘,也總是無法見面。
即便見了面,娘也總是沉默,撫摸著他的腦袋,一聲接一聲的嘆氣。
很多時候,他都在自己的小院裡,和照顧自己的小廝,百無聊賴地找那聊勝於無的樂子。因為父王不樂意讓他出門,他大部分時候都被用各種方式阻攔出門,只能看著自己那小院子裡的下人來來去去。
當時他院裡的下人也不多,零散幾個。
陳相青從下人和母親的只言詞組,與異樣神色中,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公子身份,與如今處境的不讀等。然而卻無從問起,也從來沒有人會告訴他。
他只是敏銳地察覺到,自己似乎是特別的不受喜愛,特別的拿不出手。於是變得愈發的沉默和小心翼翼。
在最初進入皇宮的時候,他頭一回出這麼遠的門,看到這麼多的人,滿懷期待,還以為自己終於能夠擺脫之前的生活,交到朋友。
陳相青幾乎是立刻被最初見到陳相瑀,太子和朗星珠三人時的歡聲笑語吸引,想要加入,然而很快他又意識到,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朗星珠總是譏諷他不要臉,明明那麼討人厭,卻還要賴在宮裡。陳相瑀是懶得同他講話的,這個兄長都厭於看他,他所有的話都通過朗星珠來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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