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善吃完信,扭頭轉過身來,平靜地問:「我們在水和縣所為,是誰透露了消息?」
地上跪了一列當初與她同去水和的糧官。
他們被五花大綁,一個個把頭搖的如同撥浪鼓。
濟善嘆了口氣:「你們也不怕我,怕他,怕李哲。」
麻子在左側,其餘人是跪著,他乾脆是躺著,從頭綁到腳,一雙眼睛瞪大了,臉上的癤子抽動著。
濟善看了他一眼:「我以為最起碼你會同我站在一起。」
麻子嘴被布塞著,一句話說不出來,只能瞪眼。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
麻子只想著東窗事發,這女人未必能保自己,於是自水和縣回來之後,他便一直琢磨著自救。到了這個時候麼,自救,自然是只能靠出賣自己人,來一個「我都是被逼的」和「都是那個女人的主意」。
誰知他打定了這個注意,才惴惴不安地懷揣著一肚子打算潑給濟善的水出了門,臨到上司家門口時,突然被幾個漢子半路截道,打昏了綁來此處!
現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麻子一睜眼,見當初那一行人全被濟善綁來此處,當即是想起濟善在水和縣殺人之時,心裡涼了一截。
濟善見誰都不願意對自己說實話,於是走過去扯開了麻子口中的布,輕聲道:「那麼,你來說,你覺得當初是誰出賣了咱們?讓我籌備的三百斤都打了水漂?」
「你知不知道,還有糧沒來得及運出去,就被亂匪截了道,運到路上未出黎州的,阿黏也同我傳了消息,說被歹徒劫走了。」
「可她的路子是很穩的,從來沒有出過事,只有這麼一回,就是給咱們運糧的這麼一回。」
阿黏,便是那個做走私生意的砍頭客。
濟善伸出一隻細白的手,攥住了麻子的領子,將他向上提起:「你知不知道,假若不是我後來又另想了法子,以那麼點米糧,我之前的籌劃,就全部打了水漂?」
如果不是她突然發現府里還有一個朗星珠,如果不是朗星珠成功逃出了王府,回到青州。如果不是她臨時改變命令,令柳長年以賑災名義,在城外等候朗星珠,來了一場預謀已久的英雄救美。那麼她之前那些,就全白忙活了!
以她被劫掠後的米糧數量而言,即便柳長年到達了洛江,也絕無可能以手中籌碼打動駐邊將領,反而會顯出她的窘迫,而之後的動作就更是無從談起。
於是她只好臨時改變主意,調整計劃。
柳長年就是她遞到外頭去的一根針,無論如何要找個縫,把他刺進朗家去,才好將自己這條線拉過去!
麻子知道個屁,他惶惶瞧著濟善,又覺得怒。
若不是她起了邪心思,他們如今何至於此!於是在驚怒交加之下,他只是大睜著眼睛瞧著濟善,什麼也沒說。
濟善又重複了一遍:「你來說,是誰背叛了咱們?」
「......」
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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